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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展双臂,像个小孩用小绳拉一下就会叉开手脚的木偶一样冲了进来。他叫道:
“嘿!”
国王问道:“怎么啦?”
希科说:“德·圣吕克先生驾到!”
国王惊叫起来:“圣吕克先生?”
“是的。”
“到巴黎来了。”
“是的。”
“到了卢佛宫吗?”
“是的。”
听到接连三句“是的”,国王霍地从餐桌旁站了起来。只见他满脸通红,浑身微微颤抖;但此时很难说出国王如此激动究竟是喜是怒。
他用餐巾擦了擦胡须,然后随手将餐巾抛在椅背上,对王后说:“对不起,这是国家大事,与女人毫不相干。”
希科在一旁也故意放粗喉咙说了一句:“对,这是国家大事。”
王后刚想起来将座位让给国王,只听亨利又说:
“不,夫人,您还是留在这儿吧,我到我的办公室里去。”
王后对她无情无义的丈夫一向体贴入微,只听她说:“唉,陛下,我求求您千万别发火。”
亨利回答:“但愿如此。”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希科在一旁,用手捻胡须,露出嘲讽的神气。
亨利急匆匆地走出房间,希科跟了上去。
一到房间外面,亨利就激动地问道:
“他到这里来干什么,这个叛徒!”
希科说道:“谁知道?”
“我肯定他是作为安茹地区的代表而来的,作为我弟弟的使者而来的,叛乱者都是一丘之貉,他们最擅长混水摸鱼,只要有利可图,就鲜廉寡耻,不择手段;捞一点还不过瘾,还想长此以往,固定下来。这家伙一定是嗅准了叛乱的风向,把它当做是安全通行证,前来侮辱我。”
希科说道:“谁知道?”
国王看了看突然变得沉默寡言的希科,然后迈着不规则的步子,穿过走廊,他的内心焦躁不安,他说道:
“也有可能他是来要求归还他的领地,因为我扣下了他的领地的收入。也许这样做太过分了,不管怎样,他并没有犯下弥天大罪,你说是吗?”
希科还是那句老话:“谁知道?”
亨利叫道:“啊!你简直像个鹦鹉,没完没了地重复一句话;真见鬼,你叫我腻味透了,你这家伙。”
“嘿!真怪了!你以为你就很风趣吗?你这家伙,不是没完没了一个劲儿提问题吗?”
“那至少你应回答我点什么呀。”
“你想叫我回答你什么呢?你总不会把我当作古时的司命大神,当作朱庇特或者阿波罗,或者芒托吧?哎!你尽作些愚蠢的设想,这才叫我厌烦透顶呢,该死的!”
“希科先生……”
“干什么,亨利先生?”
“希科,我的朋友,你眼睁睁看着我痛苦万分,却还要粗暴地嘲弄我。”
“那么你就别痛苦嘛,见鬼!”
“可我现在真是众叛亲离,四面楚歌啊!”
“谁知道?妈的,谁知道呢?”
亨利作了许多假设,自己又都否定了。他来到了办公室。这时,圣吕克突然归来的消息,使房间里挤满了卢佛宫的常客,其中领头的是克里荣。只见他两眼喷火,鼻子通红,胡须根根竖起,就像一头渴望厮杀的守门狗一样。
圣吕克站在房间中央,周围一张张凶神恶煞的脸,一个个虎视眈眈,他听到人们怒不可遏低声咆哮,但他神态自若,镇静如常。
真怪!他还把他的妻子也带来了,让她坐在王座台前靠栏杆的凳子上。
他自己攥着拳头,撑在腰上,用咄咄逼人的目光回敬那些好奇和蛮横无礼的人。
好几个贵族想走上前去用肘部顶撞圣吕克,去骂他几句,但因他年轻的妻子在场,他们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四散走开了。国王过去的宠臣就是在一片静寂之中,在一块众人围成的空地上来回踱步。
冉娜披着旅行时穿的斗篷,双眼低垂,谦恭地坐在一旁。
圣吕克裹着大衣,一脸傲气。他的神情与其说是害怕得罪人,不如说是渴望引起挑衅。
在场的人都等待着弄清楚圣吕克此行的目的,以便向他挑衅。宫廷里每个人都奢望分享他过去受宠的地位,所以都将他视为多余的人。
总之,可以想象当国王出现时,人人都伸长脖子等待着。
亨利心潮起伏,怒形于色地走了进来,他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