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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衡带来了姜维的回复:坚决支持东吴的伟大军事行动。诸葛恪很满意自己的魅力。
可是,让诸葛恪震惊的是,东吴一方居然都反对北伐,而且是强烈反对,一致强烈反对。
诸大臣认为多次出征,军队疲惫,他们联合起来劝谏诸葛恪,诸葛恪摆摆手:你们懂啥呢。
有一个叫蒋延的哥们不信邪,坚持要与诸葛恪说个明明白白。诸葛恪让侍卫把他架出去:和这样的人辩论,显得自己太没水平了。
好朋友丹阳太守聂友写信反对他:“东兴堤之战是敌人自己从远方前来送死,所以你一下子建立了非常之功。现在应该按兵不动,养精蓄锐,伺机而动。现在不是出兵的时机,你却听任自己的心意,我真为你担心啊。”诸葛恪把信扔到一边:聂友啊,从此我没有你这个朋友。
不过,看在昔日友情的份上,他还是给聂友回了一封信:“你懂得自然之理,但是不懂得天下大势,看完我的信,你就开窍了。”
亲家滕胤的劝谏,则更多地为诸葛恪本人着想:“你接受先皇遗愿辅佐幼主,在内能安定朝廷,在外能摧垮强敌,名声振于海内,天下莫不震动。江东百姓的心愿是能蒙你恩德得到休养。现在你想在民众刚刚服完一场大劳役之后,再度兴兵出征,民疲力屈,远主有备。若攻城不克,野战无获,那就会丧失前功而招致责备。不如按兵不动,观隙而动。况且兵者大事,战事依靠众人才能成功,如果众人都反对,你怎么能安全呢?”
滕胤身份特殊,首先他也是孙权选定的辅政大臣,其次他是驸马爷(他娶的是孙权叔父孙静的孙女),更关键的是他的女儿是诸葛竦的妻子。滕胤也反对,诸葛恪很失望,他说:“大家都说不可,那是因为不懂分析,心怀苟安,而你也这样,让我还能指望谁呢?魏主曹芳愚昧弱小,朝廷政事在权臣家中决定,臣民背离。而今我凭借国家实力,大胜的威风,无往而不胜啊。”结果,滕胤不但没能劝阻诸葛恪,反而被他拉进伐魏队伍里担任都下督,成了诸葛恪的助理,白天负责接待,应对采访、参观,夜晚审阅文书,有时会通宵不寐。与诸葛恪这样的人做亲家,伤不起啊!
儿子诸葛竦也多次劝谏,诸葛恪总是对他瞪眼:滚一边去!这时诸葛竦就好害怕,因为他想起了哥哥是怎么死的。一方面担心父亲不惜犯众怒而出征,一方面又不敢再进谏,诸葛竦天天提心吊胆。诸葛竦不是诸葛竦,是诸葛竦然。
反对的人太多,诸葛恪无法一一答复,就写了一封公开信。一上来,诸葛恪就表明统一天下的决心:“天无二日,土无二王”。诸葛恪联合姜维讨伐魏国,他这样写难道不怕姜维猜忌吗?神童就是神童,诸葛恪接下来摆事实,讲道理,洋洋洒洒,列举伐魏之必要性。
荒唐的是,他说司马懿刚死,其子师年幼弱小而独自承担辅政大任,目前正是伐魏的绝佳时机。这一年,司马懿长子司马师四十六岁,次子司马昭四十三岁,诸葛恪仅仅比他们大六岁和九岁,但是他为了给自己找到伐魏的理由,竟然说司马师与司马昭“幼弱”。诸葛恪一心卖萌,浑然忘记了事实。
最后,诸葛恪很煽情地搬出了诸葛亮的《出师表》:“近见家叔父表陈与贼争竞之计,未尝不喟然叹息也。”达到甚至超越诸葛亮,是诸葛恪辅政以来的理想。
大家没有诸葛亮这样的叔父,更辩论不过神童,知道他铁了心要伐魏,谁也不敢再劝谏。
史书记载,诸葛恪“违众出军,大发州郡二十万众,百姓骚动,始失人心”。东吴从来没有一次性调动过这么大规模的军队。东吴灭亡时,向晋朝递交的投降清单上,写着当时举吴之兵只有二十三万。诸葛恪北伐时全国军队数量可能多一些,但是也不会多很多。当时,除了京城和各州郡必不可少的警备军,诸葛恪应该把东吴几乎全部的兵力都拉上了前线。这次伐魏征兵,牵扯了江东的几乎每个家庭,即使是官吏家,五口人也会有三个人在服役,父兄在首都,子弟在郡县,既要缴纳“拥军粮”,又要“参军光荣”,搞得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官吏尚且如此,一般老百姓就更不用说了。
诸葛恪这是在拿整个江东去赌,而且,他去赌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会赌。个人价值只有与社会价值统一才有意义,而诸葛恪沉浸在个人表演里,物我两忘。以社会为舞台,以天下为道具,以万民为群众演员,以战争为场景,诸葛恪啊,你以为你还有卖萌的资格吗?
不仅是江东,天下人都知道诸葛恪这是捆绑着江东与他玩火自焚。远在蜀汉,诸葛恪的堂兄,也就是诸葛亮的儿子诸葛瞻,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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