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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孙权一认错,张昭的心就软了。
唉,这孩子,还算知道好歹。张昭原谅了孙权,就像大人原谅犯错但是认错的孩子。
从此,张昭又恢复了上朝。年届八十的老人了,还有什么看不透呢?以前进谏孙权不听,现在进谏孙权就听吗?再也没有张昭进谏的记载了。何况,张昭的身体越来也差,已经顾不上朝政了。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为了孙策和吴夫人的重托,耗尽了自己的最后一点生命,享年八十一岁。
“殓以时服”,张昭留下了这样的遗言。按照葬礼习俗,要给寿终者换上寿衣,才能送他上路,毕竟他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可是,讲究节俭的人,往往会留下遗言,要求给自己穿上活着时穿的衣服入殓。“殓以时服”,也正是曹操死前的遗训。张昭和东吴的最大敌人曹操,一样选择了薄葬。一样追求至约至简的人,为何要分处在两个水火不容的阵营中呢?
孙权想不通这个问题。孙权所能做的,只是脱下龙袍,一袭素服,到张昭的灵床前哀悼。
看到张昭安详地躺着,再也不能起身把他扶上马,再也不能开口进谏,孙权想不通,为何他那么讨厌张昭却又始终离不开张昭?
第二章 不归游子太史慈
第一节 职场菜鸟
勇敢的职场菜鸟——
夜。
深夜。
黑暗无边,北风凛冽,几十里外,海浪拍打岩石,发出低沉的巨响。
一彪快马,顶着狂风飞驰而来,在一户人家的大门前停下。骑马人飞身下马,拍打大门,用力喊着:“奏曹史大人,郡府召开紧急会议,务必即刻起身!”
骑马人喊了十几下,门内还是没有动静,他停下来,扶着门框,大口喘着气,自言自语:“唉,年轻人睡觉就是沉啊!”他的话音未落,从里面传来回话:“知道啦!我现在就穿衣服!”
骑马人不放心,又喊了一句:“太守大人正在府衙里候着呢,一个很重要的会啊!”喊完,他纵身上马,飞驰而去,到下一家去通知。
吱呀——
沉重的大门打开了。一人急匆匆地走出来,他的衣服还没穿好,一边系扣子一边往外走。这个夜晚格外得黑,看不到这人的相貌,但是从身影看,他分明是个年轻人。
吱呀——
沉重地大门又关上了。年轻人策马前行,他恨不得马能生出翅膀,把他早一点儿送到郡府里去。
郡府里灯火通明,太守倒背着手,皱着眉,在厅堂里不停地走来走去,不时地向外面望去,焦躁地自言自语:“这些家伙,怎么还不来呢?”
这里是青州东莱郡,治所在黄县。黄县,一个靠近海的地方,据说,徐福渡海为秦始皇访求成仙之药就是从这里起航的。从这里出发,奔东北走几十里路,就能入海,身在蓬莱仙境了。可是,看看这位太守的脸色,毫无身处仙境的样子,似乎他正在地狱里煎熬。遗憾的是史书上没有他的名字。
开会时间:深夜。与会人员:奏曹史(郡府主奏议事的属官)。
深更半夜地把下属找来开会,太守大人肯定遇上了火烧屁股的事儿。那个年轻人气喘吁吁地第一个赶到,端坐在那里,等着会议开始。可是,其他该来的人很久才来。有的说身体不舒服,现在是抱病前来;有的说孩子夜里哭闹,缠人;有的说是马车坏了,或者说是马闹肚子……年轻人听了,感到无比的羞愧。大家都克服重重困难来开会,只有他,一个骨碌爬起来,骑上马很顺利地就到了。
太守宣布会议开始:“咳……咳……把大家集合起来,就是商议一个事情,大家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原来,东莱太守和青州刺史闹了一点儿矛盾,孰是孰非,各说各有理,谁也不服谁。有问题,找组织。所谓组织就是上级,州府的上一级就是朝廷了,与州府闹矛盾,只能找朝廷来裁决了。东莱太守与青州刺史都打算上书朝廷,请求朝廷主持公道。
“郡府里的朋友快马发来急报,说是州府给朝廷的奏章已经上路了。大家说说怎么办呢?”去年太守的老婆偷人,他也没这么着急过。
所有人并没有按照太守说的“说说怎么办”,领导说怎么办的时候,大都是已经考虑好了怎么办,根本用不着你说。但是,那个年轻人开口了,他说:“那等天明了,我们也把奏章送出去。”
他说得对,既然是郡府和州府有矛盾,那朝廷就应该等双方的奏章都到了,然后再裁决。天亮再送奏章,也就是比州府的奏章晚一天,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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