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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的手指深深的陷进我胳膊上的骨肉之中,我来不及唏嘘,也容不得我分神。
黎叔在痛苦的呻吟之中,艰难道:“正东,公子……在……”
黎叔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便豁然起身,向山下奔去。依稀听到身后落轩的声音:“姐姐……”
是姐姐,不是主子!
我回头,看到落轩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试图想和我一起走。但又重重的摔下去栽倒在地上,却却直直的伸向我。我一咬牙,狠狠回头,绝然向山下奔去。
原来,烨煜是青龙。正东方,与天接壤的地方,那是初和大陆极东最苦寒的地方,常年冰雪不融,四季常冬。不毛之地,寸草不生。一旦烨煜坠落在那里,茫茫冰山,便是尸骨不存。
我翻身上马,策马扬鞭,背朝西山红日,向东方奔驰而去。
一路上,到处是哭声,嚎叫声,身体被撕裂的声音,东西被撞倒砸碎的声音。狗吠狼嚎,牛羊四处乱窜,混乱一片。有些人,忍受不了痛苦,竟然撞墙抹刀,自裁了事;有妇人不忍心看着怀中不满周岁的婴儿痛苦受罪,来不及去拿刀子,竟然生生将那小小的身体撕裂;有魁梧的壮汉被琴音噬脑之痛折磨,挥舞着大道,到处乱砍乱杀。方才竟然一刀下去,砍死了自己八十岁的老母。
有妙龄十八的少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郎被那魔音折磨而死,颤抖着手拿起路边一个破旧不堪的酒坛,重重的摔碎的地上,捡起残片,深深的扎进了自己的咽喉。但那水秀的双眼,却依然满怀深情的看着和自己同葬一处的情郎。手,缓缓的握紧了他的手;有路边衣衫褴褛,背影蹒跚的乞丐老妇,看着刚刚还在孝顺乖巧的用他那黑漆漆的小手给自己喂饭的小孙子倒在了自己脚下,双眼绝望的看着四周人间地狱,忽然仰头长啸:“天哪……你为何不公?为何不公?我们到底触犯了什么天规戒律……”
忽然马儿口吐鲜血,前腿一软,长啸一声,栽倒在地。这马儿是出宫之时,黎叔在宫中找来的御马。四年前大越喝朝,恭贺燕国太子平安回宫,向燕国陛下进贡了十匹产自大越北疆呼和格勒草原上塔吉尔氏首领用了整整一生的时间,所研究配种出来的神马。这种马,日行万里,夜行千里。又有灵性不管遇到什么艰难险阻,都会死生护主。
所以从燕国皇宫到苍珏山,一路马不停蹄,其他的马都支撑不住体力而累死。它却安然。听到从山顶传来的魔音,它和其它的牲畜一样脑浆沸腾,周身似有千万把刀在凌迟,但它却依然驮着我,踏过了一座座山河。此刻,它终于泣血而亡。
我扶着马儿还在不停起伏的心脏,它瞪圆了眼睛,似乎在告诉我它再也没有力气驮着我去我想去的地方。直到全身冰冷下来,但依然还睁着双眼。我的双手,深深的陷进膝下的石缝中,忘记了生疼,忘记了自己双手血肉模糊,忘记了此刻周身尘土,狼狈不堪。双眼迷茫的看着东方那渐渐升起的朝阳,但心却不迷茫!
烨,等我!
我并没有立刻爬起来,而是定定的跪坐在原地,整理着思绪,沉思了良久。直到双腿酸痛,眼神迷离。豁然起身间,眼前天地倒转。幸好有人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
那人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眉骨高扬,头发花白,散乱的用一只桃木簪子胡乱插着,一身白衣,抓着我手时的姿极其悠扬。仙风道骨间,有一分山林野鹤之风。
说是在我即将跌倒之际扶我,不如说是试探。因为他和我一样,听着那魔音却没有任何反应。就在扶住我的那一刻,随着一声:“姑娘小心!”他的食指和无名指早就悄无声息的搭上了我的腕脉。
我们各怀心思,看着对方,都是莫然一笑。
他笑,是因为看出了我的脉搏,一半的血统是不属于这个时空。一笑间,将那惊起的发现遮掩在眉目之后。
我笑,是因为识破了他身份。魔音混世,只有与墨老子有关的人才不会被魔音所控。而他这个年龄应当是墨老子三大弟子之一了。三弟子高寒,早在多年前逝于苍珏山定,不知何因。二弟子逍遥子我是见过的。只有大弟子姜琴,多年隐居山林,不问世事。但也不排除他是墨老子本人的可能。只是此刻墨老子恐怕还没有闲工夫在这大街之上转悠。他反控执掌江山的上位者,要毁灭整个初和大陆,因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所以,他,是念奴娇的师父,琴师姜琴,无疑!
“姑娘好智慧!”他松开我的手赞道。
我拱手微微欠身,行礼道:“先生好眼力!”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含义深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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