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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宛根本就是被他当个小丫头使唤着,这些天来,也习惯了,她替秦牧脱下外袍。在他的指示下,将那件泡过纯碱水,又泡过明矾水的棉衣穿到秦牧身上。
这时秦牧亲自点燃一个准备好的火把,对宋应星说道:“宋大人。等下我会将我的手臂置于火焰之上,你仔细看看,会有什么现象发生。”
那火把熊熊燃烧着,大家都知道。棉衣是很容易着火的,秦牧竟要将穿着棉衣的手臂置于火焰上,这棉衣一但燃起来。那岂不是
在场的宋应星和董小宛惊疑不定,董小宛甚至忍不住脱口道:“你别”她本是想劝秦牧别做这危险的事情,但说出两个字后,又收声了。
秦牧哈哈一笑,缓缓将手臂向火把移去,宋应星和董小宛都屏住了呼吸,瞪大的双眼看着他的左臂一点一点的靠近火焰,最后停在火焰上。
“啊!”看到这惊险的一幕,董小宛发出一声惊呼,忍不住闭上双眼,她实在不忍心看即将发生的惨景。然而眼睛一闭上,她又忍不住再次睁开来,让她惊奇一幕发生了。
棉衣并没有如她料想中的那样迅速被火把点然,秦牧的手臂甚至在火把上停留了一下,正常情况下,棉衣在火焰上放置这么长的时间,肯定会被引燃了;
但当秦牧将手臂抽离火把时,那条浸泡过两回,又晾干的衣袖却依然是完好的,并没有被引燃,董小宛难以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这是变戏法吗?
不光是董小宛难以置信,宋应星也不明所以,秦牧这时呵呵笑道:“宋大人看到了吧,这就是纯碱与明矾溶液起化学反应后产生的特殊效果。”
事实具在,宋应星不再与他争辩,而是虚心地求教道:“秦大人可否解释一下这其中的道理。”
“宋大人请听我细细道来,是这样,这袖子先泡了百分之三十的纯碱溶液,晾干后再浸入百分之三十的明矾溶液里,再晾干,这样,袖子上就有了两种化学物质,纯碱在水中显碱性,而明矾在水中显酸性,他们反应之后除了生成水外,还会生成一种不溶解于水的东西,我把这种东西叫氢氧化铝,所以实际上棉布是被一层氢氧化铝薄膜包围着,氢氧化铝遇热后又变成了氧化铝和水,就是这层的氧化铝薄腊保护了袖子,当我把手臂置于火焰上时,袖子才不会被引燃。”
“秦大人等等,轻痒是什么?”
呃,轻痒是什么?那就是不太痒,稍为痒一点而已。
秦牧哈哈一笑,对宋应星说道:“这氢和氧分别是一种气体,水就是由这两种物质组成的呃,这样吧,明天我再给宋大人做个实验,用来说明氧气的存在和作用,这个嘛,氢则比较麻烦些,咱们以后再做”
要折服那些理学大师,心学大师,秦牧自认没那个本事,但要折服宋应星这样的科学家,秦牧若是做不到的话,自己一头撞死算了。
他派余老四带人去把宋应星强行绑来,早就做好了准备,对宋应星这种热衷于科学研究的人来说,拿些后世初中时做的化学小实验,就足够了。
俩人在八角亭从新落坐之后,秦牧满怀感慨地说道:“自汉朝以来,我中华都是以儒家为主导。儒家口头上说什么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但实际上对其它学说却非常排斥,象咱们刚才做的这些,更是被斥为奇技淫巧;
殊不知天地万物皆有其理,儒家对这些物理的排斥,无异于脱离实际,空谈仁德。我赞同卓吾先生的说法:穿衣吃饭,即是人伦物理。
正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只有让天下百姓吃饱穿暖了,才谈得上仁德礼仪这些东西。而要想天下百姓吃得饱,穿得暖,恰恰就离不开儒家排斥的这些奇技淫巧,其实这些被儒家排斥的奇技淫巧,才是一儒家得以存续的基石;
没有各种技术的发展,农桑产量就没法提高,社会生产力低下,物资紧缺,整个社会就难以脱离蒙昧野蛮,什么儒家的仁义道德也只是笑话;
所以,把这些东西斥为奇技淫巧是完全错误的,甚至说是忘本的行为。我可以对推崇理学的吴有道不屑一顾,但对宋先生却不得不抱以万分的敬意,因为没有宋先生这样的人,推动整个社会进步的最基础的这些东西就没法得到提高。百姓可以没有理学,却不能不穿衣吃饭。”
秦牧给宋应星的礼遇,确实让他没话可说,秦牧好歹是个巡抚,在宋应星面前一直持弟子礼,而从秦牧今日表现出来的学识看来,在这类学识上秦牧并不输于他宋应星。这让宋应星十分惭愧。
而秦牧的这番话,更让宋应星有种豁然开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