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1/4 页)
影响——或者……
我再次陷进了白日梦里。我不能这样。我必须采取措施保持清醒,或避开任何使人迷惑的念头。我昨晚睡了半个晚上;今晚我要保持清醒。我没有表现出我的想法,因为我担心会加重崔罗尼小姐的忧虑,我下楼走出了房子。很快我找到了一家药剂店,我在那里买了个防毒面具。我回去的时候已是十点整了,医生已经准备去上夜班了。护士和他一起走到病房门口,进行着最后的交接。崔罗尼小姐静静地坐在床边。医生走的时候道警长就来了,他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肯尼迪护士加入我们之后,我们安排她坐到两点,然后崔罗尼小姐来换班。这样,按照崔罗尼先生的指示,房间里始终只会有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我们每个人都要排好班,这样当有新的看护值班时就会有人告诉他这里发生过的任何事。我躺在我自己房间的沙发上,已经安排好让一个仆人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叫醒我。很快我便进入了梦乡。
当我醒来后,我花了好几秒钟才回过神,认识到我的身份和我周遭的环境。无论如何,这场小憩都使我恢复了不少,我能在更实用的光线下打量我周围的事物,晚上我也可以尽早开工。我轻轻地移动着。护士还坐在床边,安静且警觉;警长则坐在影子深处的一把扶手椅上。我走近的时候他一动不动,直到我走到他身边,他才低沉地耳语道:“没关系,我没睡着!”真是废话,我想——除非他灵魂里就不真实。当我告诉他他的任务完成了,他可以回去睡到我六点去叫他时,他像是解脱般敏捷地起身走了。走到门口时他掉回头,走向我,悄悄说道:“我睡得不死,而且我一直带着枪。闻到这种木乃伊的味道可真让我头大。”
随后,他还跟我分享了打盹的经验!
我问护士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注意到她腿上有一个香料嗅瓶。无疑她跟我一样,感觉到了一些影响。她说她已经要了所有她需要的东西;如果还有任何需求她会马上告诉我。我不想她注意到我的防毒面具,于是走向背对她的那张影子深处的椅子。在这里我悄悄地戴上了面具,调整了个舒适的坐姿。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坐着想啊想。脑子里一团混乱,像是想总结前一天的经验。我再一次发现自己又想到了埃及香;我记得这是一种我从未体会过的满足感。防毒面具起作用了。
可能是这些恼人的思想散去让大脑得到了片刻的宁静,身体得到了休息,尽管我不记得我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的,我看到了一个幻象——我做了一个梦,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梦。
我还是在这间房,坐在椅子上。我戴着我的防毒面具并知道可以自由的呼吸。护士背对着我坐在她的椅子上。她安静地坐在那里。那个病人像死人般躺着。这更像是一幅图画而非现实,所有一切都静止不动;这种安静一直延续着。门外,我能听见远处城市的声音、车轮的声音、参加欢宴的人的狂叫、远方口哨的回声和火车的隆隆声。灯光很暗,很暗;它反射下来的绿色影子在黑夜里给了我一种模糊的安慰,这是白天所无法比拟的。灯的绿色边缘就跟月色中的祖母绿颜色一样。这房间,所有暗处都密布着影子。我飞速旋转的思想就好像认识到所有真实的东西都会化作影子——会移动的影子,它们能穿过高高窗户的昏暗轮廓。这些影子有感觉。我甚至想这里还有声音,一种模糊的类似于猫叫的声音——又像是碰到了金属所发出的摩擦的沙沙声和乐器的叮当声。我像是失去神智般坐着。最后我在梦魇里感到,这是个梦,在它的入口我所有的意志都消失不见了。
突然我回过神来。一阵尖叫声在我耳畔响起。房间里突然被灯光照亮。这是被枪击后发出的声音——房间里升腾起一股白色的烟雾。当我挣扎着睁开惺忪的睡眼时,我对于眼前所见也不由得惊恐地尖叫起来。
第二次袭击(1)
我眼睛所见的这幅景象,以及附加的事实,让我有了一种梦中梦的恐惧。这间房就像我最后一次看到的那样;除了在明亮的光线中消失不见的模糊影像,房间里的每样东西都那么真实。
空床边坐着肯尼迪护士,就像我最后一次看到她的那样,笔直地坐在床边,手扶在椅子上。她垫了个枕头在她身后,这样她的背就打得直直的,但是她的脖子就像是全身性僵硬症被固定的那样。她竭尽全力纹丝不动。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特殊的表情——没有担忧,没有恐惧,没有任何一个处在这种情况下的人应有的表情。她睁开的双眼里既没有惊叹也没有丝毫兴趣。她只是个消极的存在,温暖、有呼吸、安宁,但是对她周围的世界毫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