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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一揭被被:老畜牲、娃婆姨,皆精赤条条。
此地人淳朴、憨厚,不兴骂人。越是遇上龌龊事,越开不了脏口;要么,痛打一顿;要么,用眼神扇你。那眼神,自是火辣辣的。
老畜牲,你干得好事?!碾子他娘,“啪”地一记眼神扇过去。
无有,俺亦不知咋的啦!碾子他爹,精赤条条,本能地去抓袄裤,且用眼神招架;无意间,他瞅见碾子婆姨那白花花的身子,那根腌萝卜条似的物件,竟“噌”地一下活泛起来。他赶紧套上了袄裤。
此时,碾子已赶到门口。碾子婆姨,亦已套上了袄裤,龟缩在炕旮旯里。
窄窄的炕道,堵着碾子他娘、碾子。碾子他爹,便蹲了下去,蹲在炕道的尽端端。
僵持,约莫僵持了半袋烟的功夫;碾子他娘道:“散了。”
于是,一家人散开去、各忙各的。
傍晚,秋阳如昨。
一家人,依旧在场院上歇着;只是,气氛大不相同。谁也无有话说,各想各的心事。连老鸡公与小鸡婆们,亦似乎安分了许多。
碾子他娘觉着:怪来怪去,只怪眼前这两眼老窑。
两眼窑洞,很久很久以前,是财主的。
听老辈人讲:财主,往往在娃还尿炕时,就给娃子讨进个十六、七、八的婆姨。财主,掌控着家里的一切。那娃的婆姨,或好吃、或好穿、或喜好甚;叫财主拿捏住,便遂了他的心愿。
久而久之。这,便成了此地财主们的习俗。自然,日脚好一点的人家,亦效仿。
碾子他娘心想:这老窑里,必定是有鬼。
当年,她嫁过来无有几日,便发生了如同早晨的那一幕。
老畜牲,如今是老了;当年,可是青皮后生,脾气贼爆。可再爆,亦不能拿他爹咋的。于是,自个便成了他撒气的枕头。这不,脚杆杆就是叫他硬生生打折的。如今,逢着天阴下雨,还隐隐作痛。
无有道理呵!又不是俺上了你爹的炕,是你爹上了俺的炕。且,你去做甚了?!要俺说,或许是你与你爹串通了,专来作贱俺。再说,你就吃准了?俺与你爹,真的做下了那事?!
自然。碾子他娘,心旮旯里亦不敢肯定无有。一则,年岁轻,睡得沉;二则,在过去,男人家要、婆姨家给,亦是惯了的事。谁又会想到身边边上换了个人、会躺着个精赤条条的老公公呢?!
有,亦是无有!无有,亦是无有!这笔帐,是万万不可认的!当年,碾子他娘,只回一句话:俺睡沉了,甚也不知。问你爹去!
这会,碾子他娘想:看,如今这不报应了?!
自然。碾子他娘,亦知晓:打折脚杆杆的事,他亦后悔。他,亦是窝囊着呢。
唉,可怜亦怪可怜的。碾子他娘晓得:那道坎坎,他至今无有迈过来。他那日脚、他的心里,亦不好过……娃,究竟是自个的娃,还是兄弟?这疑问,这么些年,一直折磨着他。
俺是被冤屈过的,不与你计较。碾子他娘心想:这回,看娃咋收拾你?!
“谁?”
“俺。”
“咋?”
“尿。”
碾子他爹,亦想到了陈年旧事。
他不甚明白:咋会跟昨夜一样呢?只是,换了个位置。真是出鬼了!
昨夜,是咋的啦?!碾子他爹,竭力地想。
梦,一个金红色的梦。碾子他爹,梦见了色泽鲜亮的老鸡公。老鸡公一迈一迈,要来啄眼珠珠……惊吓,醒了;尿涨,起夜。
碾子他爹,一点点地推演:抖抖物件,提着裤、绕过碾子,进屋、上炕,蹬掉裤、卸下袄,揭开被被,钻进去、躺下……无有错呵,咋就会进错屋、上错炕呢?!
碾子他爹,很是不解,又重新来过。
其实。白日里,他在心里,已来过无数次,可就是找不出破绽。他不明白:走了几十年的道,咋会走错呢?!
鬼使神差!碾子他爹心想:无有别的解说。
唉,丢人现眼呵!碾子他爹,觉着实在是冤得慌、屈得慌。俺,就是想要做甚,亦是有那贼心、无有那贼本事了呵。
不知咋的,他想起了早晨瞅见碾子婆姨那白花花的身子的那一幕……忽地,底下的那根物件,竟“噌”地,又活泛起来。
糟!咋会这样呢?!碾子他爹,不敢肯定自个的清白了。他疑惑:或许,俺真的做下了甚?
碾子他爹,搜肠刮肚地想,隐约觉着:近日,好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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