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1/4 页)
她知道,该是她说话的时候了,“女儿的事但凭父亲做主。父亲阅人无数,女儿相信父亲。”
荆显棣满意地点点头,“慧妃要的那幅咏梅图你可绣好了吗?”
慧妃是他荐给肃帝的妃子,此女极是貌美,真的是一顾倾城,再顾倾国,这几日肃帝已不早朝了,是被慧妃迷了心窍去吧。他独揽着大权,想来不出一年便可废了肃帝自家称皇了。
第1章(2)
“明日便好了,”看着父亲皱起了眉头,她急说道,“那日刺破了手指污了布,这几日赶着绣,明日早上便好了,父亲若是急着,那我今晚赶赶,想来子时应该可以绣好的。到时再嘱人送到前厅里,父亲早朝前就可拿到了。
“嗯,也好,”他起身向门外走去,“为父还有事,你莫送了,去忙吧。”
荆心同送父亲到门边就停住了,这绣图父亲急着要。
荆显棣走出房门,又回过身来,“唉,人老了,想说的竟险些给忘了,一个月后木衡易便来迎娶了,你也准备准备吧。”
月朗星稀,涤月阁里静悄悄的,荆心同房里的灯还亮着。亥时,荆心同剪下了最后一根线,揉揉发酸的眼睛,从绣架上取下绣好的衣裙,这可能是为父亲绣的最后一件了吧,以后她会绣给谁呢?呵,是夫君吧。
起身唤了镜儿,让她给父亲送了去。躺在床上却怎么也不能入睡,白天父亲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一个月,好快啊!她都要做些什么?嫁衣是要绣的,别人的嫁衣绣了三十多件,想想绣嫁衣时心中的那份羡慕,如今也到自己了。还有些什么?都不用她操心的,父亲自会准备好一切的,她只管等着那天着了嫁衣,嫁到木府便对了。
只是,这木衡易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听得哥哥和镜儿说起,自己却不曾见过,他对自己又知了多少?有时她看着自己的容貌会想,她前生也许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吧,要不,今生怎会给她这样的惩罚?对,是惩罚,对一个女子来讲毁去她的容貌就是最大的惩罚啊,饶你怎样的个性温良,怎样的贤淑,面容便阻去了人们看向你的目光,又怎么会去了解你呢?
今后会是一种什么生活呢?她有些期盼,却又不敢深想。
这夜里,失眠的人还有木衡易,不惊动任何人,他借着月光来到木府花园中最偏僻的一处角落里,行至一棵树叶落尽只剩枝丫的大树前俯身跪下。他静静地跪着仿若泥像,可他的心中却万马奔腾。
今日他向荆显棣提了亲,爹娘可会怪他吗?杨家枉死的七十口,可会怪他?一个月后他就要娶荆家的姑娘,若是还有他途,他也万万不想这样的。他拜在荆显棣的门下已经三年了,却始终不得要领,这荆显棣谨慎得很,从不肯相信外人。虽然荆显棣的谋位之心已是昭然,可朝廷却奈何不得,要不了几年,他就真的可以使他的野心成为现实。如今他已经暗中联上了父亲当年的旧部、门生,将他们荐到了肃帝那里,他知道肃帝也想除去荆显棣,只是不敢贸然行事,现在就只差快速拿到荆显棣的篡位罪证,便可使他罪昭天下,为朝廷除了最大的忧患,一了父亲当年的心愿,也报了当年的灭门之仇。
三年前由边外回到安阳参加科举,他本可以中状元的,不过,为了拜在容王荆显棣的门下,只中了探花。这三年来,他紧锣密鼓地联系着,在朝廷中的地位日渐提升,这也让荆显棣重视了他。同肃帝商讨过后去提了亲事,因为这是获得荆显棣信任拿到他罪证的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多年来他孑然一身,怕的就是牵连了谁,却没想到,自己要娶的竟会是荆显棣的女儿,这是不是上天捉弄人呢?他听说过这荆三小姐,也知道烧了她容貌的那场火是父亲的一位旧部放的,也怜惜这三小姐,可是若做他的妻子他是万万不愿的,不是因为她破损的容貌,只是……她是荆显棣的女儿。他犹豫、踌躇了好久,他只是恨荆显棣,不想误了他的女儿,可是又着实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若是拒绝了,怕是连接近荆显棣的机会也没有了。为着杨家的七十余口,他便受了吧,可是他能以为夫之心待这三小姐吗?这中间真的会一点恨意也没有吗?他日若真的除了荆显棣,这三小姐又会如何?他不知道,真的,他甚至有些不敢去深想,他只想着当下的吧,想着如何得到他需要的证据,其他的待来时再说吧。
荆心同觉得这一个月过得竟如此的快,这心态于她来说是陌生的,她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对生活、对旁人都没有过多的期许,可是,这段时间她却不一样了,每个新嫁娘都是这样的吧?母亲为她准备了上好的衣料,非红即紫,说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