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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挽回的余地?”
“贫道只是在做贫道该做的事……”张鹤卿看了春霄一眼,“至于姑娘作何打算,还得姑娘自己拿主意。”
说罢,他轻挥衣袖,缓步走回房中。
那日一番对峙下来,杜尚秋虽怀有厉鬼之恶,却又留有神智,兼带还有计都的问题……这其中种种的不同寻常之处,一直困扰着他。可今日看着春霄萎靡不振伤心哭泣的身影……不知为何,他竟想要透漏一二,似乎是想要希望能延续她快要灭绝的执着。
原本,他是该让她速速回归地府才是,可如此背道而驰的行为,又是为何?
张鹤卿不禁微微叹气。
盼回首鬼道结盟(2)
蝉咛阵阵,蛙声徐徐,春霄最终还是跟着张鹤卿和绝儿一道出城夜探。
其实她现在已经没有了退路,除了心怀一丝希望继续到底以外,还能做些什么?这么一想,春霄倒莫名的感到了一丝轻松——没有了选择,也就没有了顾虑。
可是没顾虑归没顾虑,却并不代表她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就比如现在站在张鹤卿要夜探的这块土地上。
“道……道长……你到这里来是要干吗?”立在自己和杜尚秋的墓前,春霄万分疑惑。
张鹤卿却不动声色,只是悠悠吐出两个重若千钧的字:“掘坟”。
舒爽的夜色里有一瞬间的沉默,而后爆发出了女子歇斯底里的惊呼声。
“道长啊!道长!你怎么可以这样?!”春霄手忙脚乱的挡在自己的坟墓前,上下审视着张鹤卿:“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挖人坟墓的人可是要损阴德生儿子没屁……”
话没说完,她又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虽说正一派是不禁嫁娶的,但也有道士为了清修而选择终生不娶——这个张鹤卿看样子就很倾向与后一种。
既然不结婚,哪还有没**的儿子?
“虽知不妥,但贫道也有不得不为之的理由……”张鹤卿倒是没有再纠缠与那个生儿子与否的私人问题,只是淡淡解释道:“何况,死者入土了却也没安,那就更得详查一番了,姑娘不是也亲眼见过杜公子的肉身了吗?”
经张鹤卿提点,春霄才猛然想起了这件重要的事情,不禁若有所思,“……道长的意思是?”
“世上几乎不可能找到跟本人一模一样的肉身,所以贫道想看看底下的棺椁之中,是否还有杜公子的尸身。”张鹤卿望着目前的两座石碑,字字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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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与郭家都是高门大家,这种人家的坟可不是四四方方挖个坑就简单了事的,虽说经过了安史之乱的洗礼,贵族的墓已经简化了不少,但要挖起来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按规制,杜尚秋与春霄的这座合葬墓在地下应是一个长方形,由厚重的砖石封死,其上由一个短狭的竖直墓道通向地面。寻常人等怎么着也得几天几夜才能挖通,更何况张鹤卿和绝儿都身无长物。
“那道长究竟想如何探墓?”不得不接受自己或许要被开棺的春霄,好奇的问道。除了这层疑惑,她也还有另一个担忧,“再说,这一带世家墓区都有人看守,道长这样公然挖坟,不怕被人发现了上报杜府吗?”
张鹤卿本来正在用手摸索土地,听到这话不由的一顿。他抬起头来看了看一旁的春霄,似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道:“姑娘大概还不知道吧,杜府已与两天前被抄没,杜家也被全家流放岭南了,怎么还会有人来关心这座墓。”
“什么?!”继掘墓后,春霄听到了今夜第二个震撼了她的消息。
抄家?流放?
短短的几天内怎会如此翻天覆地?!
“为……为什么?是因为什么事?”春霄犹是不信。杜家权大势大,就算要倒台,也不可能如此迅速,如此的……毫无征兆。
“朝堂之事,贫道并不清楚。只是听说杜将军不知怎么触怒了今上,便被一道圣旨罢官抄家了。” 张鹤卿的口气中听不出来喜或怒,明明是才待过的地方,却似乎不牵扯到鬼怪的话,就丝毫不会被他放在心上。
春霄却还径自愣在那里,慢慢消化着这过于突然的消息。
罪魁祸首终于遭了报应,她理当开心。可是想起无辜的杜承宗,想起跟自己尚有些情义的陈小娥,想起更多与此事无关的人,春霄也无法单纯的呼出憋在心中的那口恶气,只是觉得世事无常,总是令人扼腕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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