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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美英哀怨地看了关山月一眼:“让我不明白,让我怨他,甚至让我恨他,岂不是好,你又何必说破?”
关山月道:“芳驾是说……”
孙美英道:“我不知道能不能说动你,要是不能说动你,我就得替他收尸,让我少悲痛难过些,岂不是好?”
原来如此。
关山月要说话。
孙美英道:“如今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跟你一起找他了!我后悔跟你一起找他,更后悔把你带到‘留侯庙’来:可是如今我知道,不跟你一起找他,我永远找不到他wrshǚ。сōm。这么看,我跟你一起找他并没有错;当初所以跟你一起找他,是怕你先找到他,让我不能再见着他,也没有机会说动你留他一命,甚至不能为他收尸;如今还是你先找到了他,你却知会我前来见他一面,也给我说动你留他一命的机会,万一不成,也能让我为他收尸,对我来说,这是恩、是义,我该……”
关山月说了话:“芳驾什么都不必,我跟霍居士之间的仇,已经一笔勾消了。”
孙美英一怔,急道:“怎么说,你跟他之间的仇,已经一笔勾消了?”
关山月道:“是的。”
孙美英道:“怎么会?你找他不就是为了报仇么?他是你众仇之首……”
关山月道:“他没有罪过,只有功德,大功德,是菩萨、是佛,我不能伤他。”
孙美英叫道:“他没有罪过,只有大功德,是菩萨、是佛,你不能伤他?”
关山月道:“请老住持告诉芳驾吧!”
老住持忙说了。
听毕,孙美英急望枯瘦长发灰衣人:“你……真的?”
枯瘦长发灰衣人说了话,淡然道:“没什么。”
关山月道:“芳驾只要仔细看,看得出来。”
孙美英闪身扑过去,先抓枯瘦长发灰衣人双臂,又扑枯瘦长发灰衣人两腿,突然,她哭了,浑身俱颤,失声悲呼:“天……”
她两腿一曲,跪倒在枯瘦长发灰衣人跟前,失声痛哭。
枯瘦长发灰衣人一怔道:“你这是……”
孙美英哭着道:“这真是大功德,真是菩萨,真是佛……”
枯瘦长发灰衣人道:“怎么你也……快起来。”
孙美英没动,只低头痛哭。
枯瘦长发灰衣人道:“既然认为这是功德,就不该哭,不该这样。”
孙美英猛抬头,泪满面:“我总是人,我心疼!”
枯瘦长发灰衣人胡须抖了几抖,才道:“这些肉救了我一条命,你还心疼?”
孙美英一怔,突然不哭了,道:“这些肉何止救了你一条命?我不该心疼。”
她举袖拭泪,站了起来。
枯瘦长发灰衣人呆了一呆,默然未语。
老住持肃穆合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孙美英转望关山月:“这么说,你找我上来,不是为给我一个说动你的机会,不是为让我见他最后一面,不是为让我给他收尸?”
关山月道:“霍居士认为他如今槁骨一付,如同废人,更不敢误人、害人:我却认为他如今更需要人照顾,芳驾绝对愿意,而且我也已经说服了霍居士。”
孙美英忽然又哭了:“留了他一条命,成全我十年情,这双重的恩德……”
她就要跪。
关山月没拦,但是要走。
枯瘦长发灰衣人突然轻喝:“阁下,请留一步!”
关山月收势停住,同时也伸手拦孙美英。
隔着好几步,孙美英竟没能跪下去,她叫:“你……”
关山月道:“芳驾,我当不起。”
孙美英道:“你也是菩萨,你也是佛!”
关山月道:“霍居士救了一府生灵,比起霍居士,我这算得了什么?”
孙美英道:“他是救了那一府生灵,你是对我有双重恩德。”
关山月道:“芳驾,霍居士叫住我,一定有事,”
孙美英道:“我不拜了,也不说了。”转望枯瘦长发灰衣人,接道:“说你的事吧!”
枯瘦长发灰衣人向关山月:“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那位姑娘的下落。”
关山月心头一跳。
孙美英道:“哪位姑娘?噢,我知道了,那位姑娘真是你带走了?”
枯瘦长发灰衣人道:“我不忍再伤那位姑娘,也伯别的那几个伤害她,所以我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