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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明了他并不爱她,这个事实是多么哀婉凄凉。
第二日,日头还未升起,淡蓝色的晨雾笼了竹林,氤氲如梦。
碧珠一夜未眠,她守着夜,看着天空由浓墨变作了绛紫,孔雀蓝,睡莲蓝,慢慢的朝露晨雾弥漫,她知道等来了日光——她的最后一场日出。
碧色的衣裙长长曳地,水袖深长,她插上了第一支他送给她的簪子,想象着自己年轻时的模样。狠狠补了胭脂,面色红晕犹如少女含羞的面。
那一年她十六岁,也是这样的一身衣裳。
她拿出了柜子底蒙尘的绳索,上了素潋别院最高的高台,她把绳索牢牢箍在高台上。迎着初升的朝阳,翩翩起舞。
她在绳索上有如翻飞的燕,朝霞映了满身,那么夺目。
在空中她似乎看到了夏天凌,依旧是那月白的衣,漆黑的发,对着他浅浅一笑,便让她失了魂魄。
那一刻穿越了婆娑光影,急转了流年,她仿佛又变成了金怀阁中那个十六岁的少女。一回顾便落进了一生的牢笼。
情字做笼,不悔不怨,甘之如饴。
他在叫什么,为什么神色那么焦急。她不能想太多了,她真的累了。
碧珠面上展开了最美好的笑容,太阳忽地从平地里升起,霞光万丈,碧珠向着那光慢慢松开了手掌。
夏天凌扑到了碧珠的身上,犹如杜鹃啼血,满地残红······
绿珠记
写碧珠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却是绿珠。碧珠的名字也是因她而起。绿珠一直是让我惋惜感伤的女子。她的故事,也许有人听过,但是也许还有人没听说过。
《晋书》是这样记载这件事情的:后赵王司马伦之乱,伦掌权,伦的亲信孙秀使人向石崇索绿珠,崇尽出其婢妾数十人以示之,皆绝色,说随便挑,使者固要绿珠,石崇勃然说:“绿珠吾所爱者!不可得也。”使者进出几次,索绿珠,不可得。后来孙秀矫诏抓石崇,石崇正在饮酒作乐,甲士进来,石崇对绿珠说:“我今为尔得罪。”绿珠泣曰“当效死于观前。”因而投楼而死。”
“因而投楼而死。”如斯平白的话语就结束了一个人的一生。
也许那是一个落日黄昏,她在金谷园的崇绮楼中与他浅酌低唱。轻拢慢捻,娇嫩的容颜因为不胜酒力而有了微微的酡红,好似三月的娇花惹人爱怜。
她搁下了琵琶,舞起水袖——“昭君舞”想起了与她有着相似遭遇的那个女子。而他也满眼温柔的望着她——这个让他倾心,为他远嫁的女子。
生活平静而美好,看似就可以这样相伴终老。风微微吹过,吹散了一地残红,她很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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