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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我们猜测他是跟狗抢那些秽物吃的时候被咬了的。看见我们笑,郑三炮也笑起来,让我三哥给他好好倒几杯酒,算是赔罪。
酒足饭饱,郑三炮提出了他的条件,他要分红——也就是说,我大伯承包山湾桑园所得的利润,他要分一半。我大伯弓着身子坐在那里,活像一只瞌睡了的虾米。许久,我大伯抬起头,问我爹的意思。我爹说你拿主意吧。我爹的话语有些冲,冒着火星子。我大伯起身走到我爹跟前,拍拍他,我爹趔趔屁股,我大伯在他身边坐下,说,我想了好久,这个桑园,单靠我是不成的了,你看看我这个样子,你得出来主持主持。我爹看看我大伯。我大伯说,你得跟我合伙。我爹不言语,看着我一旁的我娘。我大伯的眼神也跟随着我爹,转移到我娘身上。我娘一下子慌了手脚,但是很快稳住了神,她轻轻咳嗽两声,问郑三炮,可不可以少点?
少点?啥少点?郑三炮问。
承包费,一亩地五块钱行不行?我娘说。
郑三炮呵呵笑起来,说,明里说,是你们两家子在承包,其实我呢,也算是合伙人。既然我是合伙人,你说我愿不愿意承包费少点?承包费越少,我们的利润就越高嘛!少!就按你说的,每亩地五块。
你还可以少点么?我娘说,我说的是分红,你得分少点,原来是我大哥一家,一个馍馍两个人掰,一家掰半边,现在多了我们……
郑三炮摆摆手,笑着说,你别往下说了,妹子,我也不是啥多贪心的人,这样吧,你们两家六成,我四成。
三成。我娘说,你三我们七,说了不许变!
郑三炮的脸一下子暗了下来,站起来,说,你当我是啥呢?我跟你们说,想要跟我对半掰这个馍馍的人多得很呢!
说着就要往外走,我爹和我大伯慌了神。我娘一把拽过郑三炮,笑道,还干部呢,咋这么小气啊,要允许讨论嘛!是不是?
郑三炮住了脚步,看着我娘。
我们两家给老六那个家伙一折腾,到了啥光景你不是不晓得?我大哥还欠着你那么多钱,你总指望他早些给你还了吧?你要不帮帮忙啊,只怕那些钱拖到猴年马月也还不了。我娘掰着指头说,你看看,现在我大哥旧病复发,连进医院的钱都没有,余下的你的这几个侄子,要读书,要吃饭,要穿衣,过不两年,还要说娶老婆生娃娃的事,哪里可能有余钱还你?那个桑园要是收益好了,就算你不是合伙的,也不会忘记你的恩德的!还说啥三成五成,有钱大家赚,有钱大家花……你说是不是?
。。
乡村恶少 25(1)
我们顺利地和村上签订了承包合同,合同期郑三炮只给五年,我娘我爹和我大伯商量过后,认为等到费尽心机刚刚把桑园经管起来,就到了承包期,受益的期限太短,不合算,于是又请郑三炮喝酒。这一次郑三炮把玻璃猴子叫到了一路,还有村上其他两个干部。为了能够增长承包期限,我娘亲自上桌子陪他们。我没想到我娘的酒量远远好过我爹,她把郑三炮和玻璃猴子他们灌得满嘴胡话,乐不可支。
就这样,山湾桑园的承包期限,顺利地多增加了五年。
其实他们几次喝酒,都谈论过我六哥。尽管我六哥是我们一大家人努力回避不愿谈及的话题,但是郑三炮和玻璃猴子乃至除我们家之外的所有人,总是喜欢把他挂在嘴上,他就像一个意味深长的传说,一个奥妙无穷的谜语,让他们乐此不疲地谈论,猜测。
那天撵山狗说要为他的大哥廖团鱼报仇。当时郑三炮问他报啥仇,撵山狗避之不答。这就成了悬念。我六哥究竟咋的惹着了廖团鱼了,让他们下如此死手?
第二天从土镇传来消息,原来是我六哥把廖团鱼的眼睛戳瞎了一只。这个消息在秦村惹起了巨大的轰动。老天啊!这个老六真是太胆大了,廖团鱼是何许人?他竟然敢把廖团鱼的眼睛戳瞎!
很快,疑云浮上了大家的心头。我六哥为啥要把廖团鱼的眼睛戳瞎呢?廖团鱼把他咋了?
到了下午,就有几个版本的传说来到秦村。
版本之一,是我六哥想要篡权,想要早点爬上廖团鱼盘踞的宝座。于是他趁着廖团鱼熟睡的时候,伸出尖利的手指,一把挖出他的眼珠……
很显然,这个版本漏洞百出。第一,我六哥才多大的年龄,他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野心。再说了,他要想篡权,单是弄瞎廖团鱼的一只眼睛就可以吗?
版本之二,廖团鱼待我六哥十分要好,教他逮团鱼的本事,还教他在班房里学到的所有本事,而且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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