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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天呢!爸爸肯定敢上!
他想。爸爸敢上的,我也一定要敢上。况且,人小、身子轻,不会有事的;又是用力地跳,轻轻地踩,会有什么事呢?
象蛤蟆似地鞠着,一跃、一跃地……他,竟靠近了去。
居然,如他的想象――平安无事,上了人间仙岛;不,是花果山!
这回,爸爸可要高兴了。他,似乎己经做成了一件大事。
我,真的是已经长大了,也会象爸爸一样的。他没舍得往嘴里放一颗,先去脱上衣,准备盛果子。
真叫人高兴死了!他,极小心地忙着,心里比吃了果子还甜。
金子般的铜号,滚了起来;这,无疑是要去抓的。
不好!可已经来不及了。他一脚踏空,“噗嗵”掉进了沼泽。
臭水,狂笑着没到了腰间;淤泥,张大嘴咬住了双腿。
嗨,你放!你,放不放?……挣扎着、扑腾着,大口大口地喘气;他,呼吸渐渐困难……且,越来越难。
完了!他将抓到手的铜号,赶紧举过头顶。
“真见鬼了!”
在粘腻腻的淤泥之中,他的脚竟踩到了一个圆圆硬硬的东西,象是个死人的骷髅头。
还有救!他拼命地去扒草墩,将手指嵌进蒲草的根须里。
终于,稳住了身子,且不再下沉。
就这么立着?自然不!将身子提起一点点。但,两腿却不能动。淤泥怎么也不肯放他去。
一次、二次、三次……徒劳!
只有手指扒拉下来的草根,在渐渐地增多,慢慢地覆盖了身边那已浑如黑牛乳的水面。
力气,也似那蒲草的根,一点一点地被扯碎,一点一点地飘在水面上,随那一轮一轮的涟漪漾开去。
无计可使。且,脚底下的鬼头,竟躲躲闪闪,有恃无恐。不如立着。
吹我,你吹我啊!你爸爸听见我的声音,一定会来救你的。
阳光,在铜号上炸开……铜号,这么对他说。
爸爸多好啊!这时,他才好象明白:爸爸,为什么总是要他,把铜号带在身边。
将铜号贴近嘴唇,他用胳膊肘杵着草墩。
吹集合号?可,爸爸是不准随便吹它的啊!他想,爸爸是一定会找来的。我不吹号,他也会找来。爸爸,自有爸爸的办法。
他,发现自己所在的沼泽,地势并不低;顺着茂盛的乌拉苔草的地平线,在五颜六色的野花的颈间,能望出去好远、好远。
大草地,实在是太美了!就象是我们的中国……所以,小鬼子要眼谗。
孩子想,爸爸说得多好!
但,这一滩滩污泥浊水与那一簇簇漂亮却害人的东西呢?象什么?那自然是反动派、卖国贼!孩子,这么想。
……
他,独自,在沼泽中、在死水里。
太阳光,将淤泥中微苦郁臭的气息,一丝一丝地抽出来,又一团一团地往他的鼻孔里塞。
他,又觉出饿来了。
但,那金子般诱人的野果子,是够也够不着的了。刚才,怎么就没有先吃它几粒?真后悔!
孩子,毕竟是孩子。
活着,多好啊!
清澈如洗的蓝天上,有一只雄鹰在盘旋。
它,侧身斜翅,一圈、一圈地往上升……直到成了小小的黑点一个,直到一个小小的黑点也不让人看见。
许久、许久……他,才收回目光,去望自己的铜号。
铜号依然锃亮,只是穗子湿了;但,红绸越发彤红,真的如火了。
他有了点力气,便用胳膊肘杵着草墩,将胳膊构成三角形,把铜号移到眼前,对准太阳望去。
太阳光,从喇叭口聚拢来;似千万支金箭,直射他的瞳仁。那金箭,就象射在玻璃球上;而后,再弹起。
他,顿觉昏眩,赶紧闭上了双目。
许久、许久……眼前,却不是黑暗一片;而是一片灿烂的金花,在开放、在闪烁,绚丽非常。
过了好一会,金花才渐渐凋谢。
睁开眼睛,去看世界;世界,却是一片依然……他,陡感恐怖;四周,是一种绝望了的死寂。
不能,决不能就这么沉沦……必须,必须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
吹号!他把铜号,对准了嘴巴。
胸闷、气紧,他憋足了力气,腮帮子鼓涨得通红通红;这,才终于迸出一串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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