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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的糟踏。
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83) 八五年十二月十三日,晴。
阵地上又来信了,我却没抱太多的期望,特别是我想清楚了和喻红最终不会有结果后,我就像是一个在随时等待宣判的囚犯一样,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她终将会给我一个不再来信的理由。但又有残留的期望在涌动着,我渴望这段没有结果的爱情能持续的更长一些,我试探性地问刘昌贵有没有我的信。
"金华来的,是谁的呀?"刘昌贵在明知故问,我顿时兴奋起来,迫切地想知道信里写的是什么内容,但他故意卡我,折腾了半天,信才到了我的手里.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折开了信封。
令人欣慰的是,从信封里传递过来的依然是她如火一样的热情和真性直率,还在信尾告诉我,她在元旦将送我一件保证让我高兴的礼物。是什么呢?猜也没用,那就耐心地等着吧。
中午饭后,阵地后的悬崖上,那棵超出阵地十多米的树上,突然传来了鸟叫声.只有一只鸟儿在叫,但鸟儿的叫声引起了大家极大的兴趣,只听鸟儿凄惨悲凉地叫道:"我要,我要。"大家都在树下静静地听着,似乎听懂了鸟儿的哀鸣,像是在呼唤失去的丈夫,妻子或是儿女?这暂时没有炮弹呼啸的空间,就成了鸟儿寄托哀思的追悼场。或许,失去的是它被迫离开的家园,它重返后却是满目的苍凉,由此让它悲愤不已。
鸟儿最终无奈地飞走了,我开始整理战友们送给我的营养药品。这些药品是上级配发的专供营养品,有“九种维生素,”和“六合维他胶丸,”是为了补充不能食用蔬菜而采取的补充措施。我不知道这样的营养品对母亲的病情是否有益,但对母亲的愧疚总在促使我应该做点什么,于是我向战友们说明了母亲的病情,战友们都慷慨地献出了他们的营养品,意然一下收集了二十瓶之多。
“妈妈”是一个圣洁而伟大的称谓!最起码,我们在前线的战友们都是这样认为的。只要是为了妈妈,让我们做什么都愿意。对于妈妈,我们都有共同的欠疚感。
就在我怀着对战友们的感激而在平静地做着这一切的时候,死神再次悄悄地靠近了我和陈成利所在的哨位。
上半夜是陈成利的岗,被黑暗笼罩的阵地是单调而孤寂的,我便进到洞里躺下了。陈成利没有回到哨位上,可能还在梁吉发的洞里聊天,就在我还没有完全睡着的时候,陈成利轻声哼唱着《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高高兴兴地回来了。
刚刚入夜的阵地是那样的静逸。这时我非常清晰地听到了手榴弹拉火的声音,距离非常的近,感觉就在洞口附近。我的心里一惊,想必陈成利也听到了,他飞身跃进到哨位九十度角拐角处,手榴弹几乎是在他扑进拐角处的同时爆炸了,而他安然无羔,这得益于他矮小而敏捷的身手。
紧接着又是一颗爆炸,呛人的硝烟涌进洞内,呛得我眼泪立刻流了出来。这一次我以为陈成利一定是死了,我抓枪冲了出来,陈成利的枪响了,他拼命地射击,投弹,我引爆了三颗不同方向的定向地雷,三声威力巨大的爆炸之后,内心有了一定舒缓,想必这样的爆炸是能给对方以重创的。
我和陈成利都不敢,也不能有丝毫的懈怠,我们近乎疯狂地射击,投弹,扔爆破筒。十多分钟后我们停了下来,因下面没再还手。我们一边往弹匣里压弹,一边静听着下面的反应,这时班长杨天贵提着枪弯着腰跑来了,他刚问了一句:“伤到人没有?”我正要回答,没想到陈成利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陈成利哭的很悲泣,我知道他为什么而哭,却一下子又说不明白。这是一次真正的劫后余生,突然面对不期而遇的死亡,并与它擦肩而过的那种庆幸,在陈成利的哭声中表现的淋漓尽致。
杨天贵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手放在陈成利的肩膀上轻拍了几下,算是给他的安慰。我没有去安慰这位和我一直在一起战斗了七个多月的战友,相反对他有很多的怨气。
假如我己睡着他还没有回来,爬上来的越军完全有可能把我活捉了去,那我就被他陈成利害惨了,我父母也会为我这个被活捉的儿子而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还有,听说就要评功了,而评功最有力的竟争对象就是我和陈成利,我们是同一天上的阵地,也是在战事最紧张的“”期间,离开阵地,在漆黑的夜里,但又是被照明弹照得如同白昼一样暴露,一同把无线电通讯员送往最危险的41和42号阵地的人。可以说我们面对的危险和艰辛是一样的,而他最近一直和梁吉发沾在一起并打的火热,让我对他的企图很是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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