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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涔涔;加上长期不能擦洗身体;让人不忍心去糟蹋那纯净的白色。我将背心装进了挎包里,依然赤膊着只穿裤头。
余双则开心地换上了白色的背心,他这人就是这样,从不打赤膊。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他那件背心都脏得不像样了,他还是一直套在身上。
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50) 八五年八月二十日,小雨雾。
今天得到了17岁新兵陈仓宝的消息,他的左腿从大腿根部截掉,右腿从膝盖以下截掉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震惊,我不知道我的这个还未成年的新战友,他如何能承受得起双腿都被锯掉的残酷现实,如何面对他才刚刚开始的人生,又如何用没有双腿的身体,去丈量漫长而又艰辛的人生之路。
和他同一天负伤的于守作,左眼也被弹片无情地夺去子光明。只有一点点的光感,和失明几乎没有两样。我不敢想像他们是怎样在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他们虽然是士兵,但毕竟还太年轻。陈仓宝的年纪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还属于未成年人。我似乎看到了陈仓宝在看到自已的双腿被锯后,作为一个还未成年的少年而号啕大哭的场景,也看到了他的父母拥子入怀后而流下的痛惜的眼泪,更看到了于守作突然失去一半光明的无奈。
如此严重的伤残,想一想都让人后怕。
如果让我在死亡和伤残之间作一个选择,我更愿意像刘光新和谌新民一样痛痛快快地死去,虽然他们被巨烈的爆炸撕成了碎片。也愿意像刘继旭一样;被飞速滚落的巨石碾死。或许我会有自已独特的死法,因为战斗中的死亡总是千奇百怪的。我宁愿让活着的战友为我逝去的生命可惜,也不愿健康的战友们为我残缺的生命怜悯和痛惜。
我忍不住在心里对陈仓宝的境遇充满了同情和怜悯,不知道他有没有勇气去面对这完全改变了轨迹的人生;不知道从他十七岁的脸上还能否看到原来灿烂的笑容;他的心理能否承受得了这巨大的变故。。。。。。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一发炮弹在43号阵地上猛然爆炸;只有几十平方米的阵地;整个山体随着爆炸而颤抖着;我则像穿着衬衣的时候突然遇到了寒流;身心一阵紧缩;缩在洞里等待下一发炮弹的光临。这时余双飞奔着进到洞中;而炮弹没有再次光临;像大多数时候一样;这又是一发冷炮,阵地上好多战友就是被这样的冷炮击伤的。
炮弹飞来时余双和一班长正在哨位上聊天;完全没有洞体的掩蔽;把他俩吓了一跳;好在哨位也能遮挡弹片;因此两人都安然无恙。爆炸后他俩各自钻进了自已的洞中;阵地上的人都有一个心理;总认为自已的洞是最安全的。余双钻到洞中的时候,因为震荡;洞内多余的一节未用弧形钢板支撑的部份,朽木失去支撑作用而垮塌了下来。这样也好,那多余的一节洞体总是黑洞洞的暗,老鼠爱在那里肆意地疯狂着。因为暗;也因为朽木,我和余双从不涉足那里,只是用一个空置的弹药箱把朽木支撑段和弧形钢板支撑段区分开来,我和余双不会越界,心里期望着蛇和老鼠也不要越界。
多余的洞体垮塌了下来,我和余双都很高兴;高兴着洞内没有了可怕的我们不曾涉足的黑暗。其实黑暗是不必让人恐惧的,人对黑暗的恐惧是因为黑暗而对面临的危险毫不觉察,让人后怕。所以,人对未知的黑暗充满了敬畏,甚至是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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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余双坐在铺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随意聊着,突然一条五彩斑澜的蛇从垮塌的地方快速地爬了出来,像是被人追打着直截了当地冲着我和余双朝洞外爬去,我和余双都吓了一跳,随后抬起双腿让出了通道,蛇径直地爬到了战壕里,我和余双拿着工兵揪追了出来,蛇慌张地想爬到壕外去,但都掉回壕内;我本可以一揪把蛇拍死,但不知因为什么,我和余双都没有这样去做。关于蛇,我对它有一种本能的恐惧,甚至是敬畏和膜拜,总认为它也有喜怒哀乐。有喜怒哀乐就会有仇恨,有仇恨就会有复仇;因此对于误入哨位和猫耳洞的蛇,我们都是尽可能地驱逐,以求相安无事,更求得一份灵魂深处的安宁。
蛇仍在想努力地爬出壕外,我找到一根木棍,将它拦腰挑起,把它送到了壕外,送进了雨林………蛇的天堂。 txt小说上传分享
51篇……60篇(作者:王辉,电话13607263158)
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51) 八五年八月二十三日,小雨雾。
连绵的阴雨一直在不停歇地持续着,浓重的阴霾就压在头顶上,从我的口里呼出的微小气流,似乎就能吹走一片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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