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2/4 页)
天就显得特别脏。在这样一个宁愿承受烂裆的痛苦而仍然舍不得用水擦洗下体的猫耳洞人来讲,穿干干净净的衣服,就是一件无法想像的奢侈。当猫耳洞里断水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去背水时,通常在那个时候,会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顺便在水里搓一搓,拧一拧水再穿在身上。没有洗衣皂,更不会有洗衣粉,在水里透一透,难闻的汗酸味会好许多。
这样洗衣服和洗澡的机会,通常在十五天左右会有一次。
我不忍心看到新汗衫变成臭不可闻的抹布,我仍然选择了每天都赤膊着上身。偶尔也穿一穿原来又破又脏的衣服。
足足大了一号的短裤,是质地不错的的确良面料,穿在身上活像穿的裙子,况且又是如此恶劣的生存坏境,穿这样的面料简值就是糟蹋。只穿一条裤头仍然是我主要的着装,而穿裤头的好处是可以非常有效地规避烂裆。在这些日子里没有烂裆,得益于穿着裤头的良好透气性。
从这套服装上,余双看到了上级机关对一线士兵的关怀,虽说事不大,却是从实际需要出发,充分考虑了穿着的舒适性和透气性,赞赏这是一个很人性化的措施。
其实我对余双一直有一个感觉,觉得他是一个做政工干部的材料。没有军官的架子,个性善良随和,身体力行而且善解人意。这些日子里的朝夕相处,我和他已经成了很知心的朋友,我所有的家信,包括所有的日记我都给他都看过,当然,我也能分享到他的家信。他是不记日记的,却对我的日记大加赞赏,鼓励我坚持把日记写下去,在将来,这些日记一定是一笔非常可贵的精神财富。
余双对我在日记中展现的文笔也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并且高调肯定说达到了投稿的水平,并且鼓动我试一试。他的这些评价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期,我压根就没想过要投什么稿,只是想记录自已的经历而已。不管在以后的战斗中是死是活,而留下的日记正如余双所说,是一笔可贵的精神财富,也是自已一段可以品味的激情岁月。
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45) 八五年八月七日,雨有雾。
高温多雨,潮湿闷热和每日都能见到的雾是老山战区最典型的气候特征。就是这样一个特定的气候,对我们这些长期都窝藏在猫耳洞中的士兵身体构成了极大的摧残,不论是躺在猫耳洞中,还是坐在哨位上,身体下面的被子和坐垫,既便是在不下雨的日子里,总感觉用手使劲拧一拧,就能拧出水来。很多次我都下意识地抓起被角使劲地拧,渴望着我拧过的被子不再是那样的潮湿。有时也用胸部压住被子,期望着用身体的热量去烘干被子里的水份,并想像着干爽的被子带来的惬意。然而这些都只能是一些美好的奢望,原来在内地那些看似简单而平凡的生活,虽然也有失意和不满,然而与现在的生活相比,原来生活的一切内容,在今天看来都是那样的美好,都是那样的令人向往。
早在半个多月前,我左边的坐骨神经已开始隐隐作痛。看着洞内的几根朽木,我看到了潮湿的巨大威力。这些朽木曾是那样的坚硬和坚韧,因长期饱受潮湿的摧残,竞然慢慢地被这洞内潮湿的泥土同化了。这些生长在南国雨林里的树木,笔挺而修长,因不知名,在内地可统称为杂木,就是这些杂木,因其木质坚硬和坚韧,也是修筑猫耳洞最好的材料。八里河东山是一年前由陆军第一军从越南人手里夺过来的,我现在的洞是越军修筑的,我军攻占后,洞内用弧形钢板进行了加固,由此也可以看到中国和越南国力的差别。
洞内潮湿的泥土虽然不能把我像木头一样同化掉,但让我看到了潮湿的威力,每次睡醒后,用手摸摸屁股,屁股上会有一种湿热的感觉,像是蒸汽一样,无数的水分子正通过毛孔渗透到身体里,渗透到骨髓里。漫长的五个小时的岗哨坐下来,屁股上的蒸汽和睡醒后是一样的感觉。
潮湿正在把我像木头一样地摧残着。
我开始每天三餐地喝祛风湿的虎骨酒。虎骨酒是前几天配送到阵地上的,每人只有一瓶,我每次只能很痛苦地喝上一小口,这是因为虎骨酒的味道非常的苦涩,再加上我还不会喝酒。从山东开往云南前线的军列上,我和李久清共同准备了两瓶香槟酒,军列走了四天,我和他两个人只喝完了其中的一瓶,另外一瓶干脆送给连长张青喝了。我不知道这祛风湿的虎骨酒能不能阻止潮湿对我的渗透,排长余双的情意却渗透到了我的心里,他听说我的坐骨神经痛,他把自已的虎骨酒送给了我。
一个士兵的战地日记(46) 八五年八月十日,阴雨浓雾。
连续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