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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亮的美丽城市,想要把这个授奖典礼变成一个节日,一个永远活在人们记忆里的节日。
尤其是因为荷兰是个节日之乡,它更有权利这么办,遇到寻欢作乐的场合,哪怕就是再懒的懒汉,也不能比七省联邦的善良公民中的那些懒汉,更热衷于叫喊、唱歌和跳舞。你最好还是看看特尼埃斯父子①的画。
①特尼埃斯父子:老特尼埃斯(1582-1649)和他的儿子小特尼埃斯(1610-1691)都是佛兰德斯画家。他的画以佛兰德斯的民间生活为场景。
当然,在所有的人中间,懒汉是最热衷于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的人,不过不是在工作上,而是在玩乐上。
哈勒姆因此就三倍地欢乐,因为它有三件值得庆祝的大事:黑郁金香已经发现了,其次是威廉·德·奥兰治以一个地道的荷兰公民的身份,参加典礼。最后,在像一六七二年那样经历一次损失惨重的战争以后,让法国人看看,巴达维亚共和国②的地面依然很结实,还可以让人们在上面由舰队的炮声伴奏着跳舞,这对整个国家来说,也是一种光荣。
②巴达维亚共和国:荷兰的另一个名称。这个名称出自居住在尼德兰地区的巴达维人,在一七九五年至一八O六年间荷兰曾经正式用过这个名称作为国名。
哈勒姆园艺协会为一棵郁金香付出十万弗罗林,证明了它名不虚传。这城市也不甘冷落,批准了同样数目的一笔钱,交给本城的几个要人,作为庆祝这个全国性的授奖典礼的费用。
于是,在举行庆祝典礼的那个星期日,老百姓是那么热情,市民是那么兴奋,就连那些像法国人一样,嘴角上挂着阴险的微笑,随时随地爱嘲笑的人,也不由得赞美诚实的荷兰人的性格。他们舍得花钱造一艘兵舰来打击敌人,也就是说,来维持国家的荣誉,同样也舍得花钱奖励发现一朵新的花,来炫耀一天,来供太太小姐、学者和好奇的人们玩赏。
要人和园艺协会的委员中,为首的就是望·西斯当先生。他穿上了最华贵的服装。
这位值得尊敬的人物,尽了一切努力,利用服装的朴素庄严的风雅外表,来模仿他心爱的花,我们得赶紧赞美他一句:他模仿得非常成功。
黑玉般的黑料子,紫色的丝绒,深紫色的缎子,再加白得耀眼的亚麻布,这就是主席的大礼服。他走在委员会的前面,手里拿着一大束花,就像一百二十一年以后,罗伯斯比尔①先生在庆祝“最高存在”②的那一个节日里手上拿的一样。不过,善良的主席胸膛里有的,却不是那位法国议员胸膛里的充满仇恨和大志的心,而是一颗和他手里拿的任何一朵最纯洁的花一样纯洁的心。
①罗伯斯比尔(1758-1791):十八世纪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杰出革命家,雅各宾派首领。
②“最高存在”:一七九四年六月九日罗伯斯比尔率领同事,举行庆祝“最高存在”的大典。“最高存在”有“上帝”的意思。
委员会像草地一样彩色缤纷,像春天一样芳香。走在委员会后面的是本城的学界、政界、军界、贵族和农界。
虽然七省联邦的先生们都是共和主义者,但是在游行队伍中也还是没有老百姓的地位。老百姓只能站立在两边看。
不过,这是最好的位置,既可以看……也可以有所收获。
这就是老百姓的位置。他们带着乐天知命的神情,等候凯旋的队伍经过,就可以知道应该说什么,有时候甚至还可以知道应该做什么。
然而,这一次既不是庞培①的凯旋,也不是恺撤的凯旋。这一次庆祝的既不是米特拉达梯的失败,也不是高卢的征服②。游行的行列像一群走在地面上的羊群一样善良,像一群在空中飞过的鸟儿一样无害。
①庞培(前100-前48):古罗马统帅。曾和恺撒争夺政权。
②指公元前六十六年庞培打败本都国王米特拉达梯,以及公元前五十八年至前五十一年恺撤征服高卢。
哈勒姆除了种植花草的人以外,没有别的征服者。哈勒姆祟拜花,所以把园艺家也神化了。
在这个平静芬芳的行列中央,可以看到黑郁金香放在一个铺了镶金穗的白丝绒的架子上。四个人抬着架子的柄,经常有人替换,正如从伊特鲁立亚③抬到罗马的库柏勒④妈妈,在军乐声和全国人民的崇敬中,进入这个不朽的城市时,经常有人替换一样。
③伊特鲁立亚:古意大利地区名。
④库柏勒:希腊神话中的众神之母。在古代罗马受到普遍崇拜。此处指她的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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