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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灵木郁郁葱葱,散出香气来,俞和吸了一口,只觉心神荡漾,两腋下习习生风。
浮岛上有一片庭院,暖玉当砖,灵木作柱,砌成楼阁,顶上铺着七宝琉璃瓦,雕梁画柱,全是龙凤异兽的图样。鉴锋真人轻车熟路,当先大步走的极快,俞和跟在后面生怕坏了风仪,不敢再抬头四处细看。
循着岛上的琉璃小径转过一大丛盛放的月照牡丹花,前面是一株参天古松,树皮如龙鳞层叠,松枝纵横伸展,好似个生了无数条胳膊的高大人形,站在小径一旁,朝过来者微微躬身,举手相迎。
松树下有块一丈高的白石碑,上面写着“平湖藏云之福地,华池流jīng之洞天”。
走过石碑,就是几十级白玉台阶,台阶连着烟霞蒸腾的一方露台。
露台上摆好了许多条案,居中几张条案后面,都坐着人,一见鉴锋真人走来,纷纷推案而起,抚掌大笑不止。
“鉴锋师兄,你若再不来,莫说那云顶仙芝,便是紫霞针都要喝完了,到时张老再拿不出好茶来招待你,你可怨不得他!”
“洪老道你休要胡言,鉴锋师兄亲临,岂能没有珍品?你们这些人喝茶简直就是牛嚼牡丹,只有鉴锋兄才懂这茶中三昧!正所谓:调弦悦知音,烹茗奉雅士。鉴锋兄来我华池洞天,怎会没有一壶好茶款待?”
“张老,听你言下之意,这云顶仙芝算不得珍品,莫非你还有私藏,鉴锋师兄都到了,你还不赶紧拿出来给大家品评一二?”
“师弟我迟来有罪,哪敢再糟蹋张老的灵茶!”鉴锋真人满脸笑容,对着在场的诸人拱手作揖,“诸位道兄别来无恙,门中琐事缠身,小弟迟来一步,恕罪恕罪!”
“知道你罗霄家大业大,我们这些老家伙,谁人敢怪罪你鉴锋掌门大尊!”一个jīng瘦矮小的道人笑着上前几步,这人一身玄sè道袍,脸上皱纹深邃,面皮赤黄,一双颧骨高高隆起,眉毛浓重,直飞入鬓,头发和胡须根根苍劲,好似玄铁细丝般,左脸迎香穴处,有个蚕豆大的黑痣。
鉴锋真人听了这道人的冷嘲热讽,不怒反笑,三步作二步走到这道人面前,两人伸手,用力相握。
“圆圆子,一甲子不见,你那八门金刀法也不知还会不会使,但这嘴皮子上的修为,可是勇猛jīng进了啊!”
“你我如今一大把年纪了,徒子徒孙满堂,还需用摆弄什么金刀飞剑,涎水纵横,调侃天下而以!”
这圆圆子大嘴一张,还真喷出好几点唾沫星子来,惹得周围诸人一阵哄笑。
众人又是好一阵见礼寒暄,这才一一落座。自有童子用玉盘将新采的云顶仙芝奉上,扬州府供奉阁的大供奉,那位被众人尊称为“张老”,人长得好似年画纸里寿星公模样的老者,将寥寥十来根嫩芽用玉尺拨入沸滚的茶壶中,呼吸间,一道白汽从茶壶中升起,竟化作一只云伞灵芝的形状,在空中凝了一会儿,才徐徐散开。
浓郁的茶香登时弥散了整个露台,俞和本不喜饮茶,可嗅着那道香气,口中唾液自生,喉头一动,咕咚一声吞入腹中。
“俞小哥儿,这可是好茶,你也来喝一杯吧。”李寅知看俞和站在露台边不动,便招手唤他。
俞和有心过去,可那边全都是各大门派的掌门之流,于是偷偷看了眼鉴锋真人。
“俞和,过来同各位前辈见礼!”鉴锋真人对俞和遥遥一点头。
俞和领命,连忙整理衣衫袍袖,躬身快步上前。
鉴锋真人坐在条案前,也不起身,指着俞和对诸老道:“我门中的后进弟子俞和,小子颇有些灵气,我带在身边见见世面。”
转过来先介绍了主人家,便是供奉阁的五位大供奉,其中坤松散人李寅知俞和早已认识,原来他却排在五人末位,前面依次是张、王、刘、许四位老者。
俞和一一执弟子礼拜见了,张老笑吟吟的给俞和倒了碗茶,俞和低头一看,只见那玉碗中是一汪浓得化不开碧绿茶汤,香气扑面,让人有种想要一口囫囵吞下肚里的冲动。俞和用双手捧了,向诸位前辈一致意,他不懂饮茶,就好似饮酒般的,仰头一口喝干。
一注滚烫的茶汤落进腹中,浓郁的馨香在肚里一旋,竟从周身毛孔散出。俞和只觉得一身皮肉间的秽气被茶香所化,一股脑儿从毛孔中排遣了出来,通身清透舒泰。
俞和小心的放下茶碗,那边张老却是长叹一声:“又一个牛嚼牡丹!”
鉴锋真人嘿嘿一笑,指着那个玄衣道人:“这是从崆峒远道而来的圆圆子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