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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无际的林海,和为数很少的小分队,在探索匪徒的踪迹上碰到了难题。调查老百姓时,他们只是说:“都是中国人,为什么还打仗?”或者说:“这里三年前有日本军队来过,以后再没看到什么队伍。”一连八天,事情毫无头绪。热情活泼的少剑波,在人们的印象中还是第一次没了笑容,没了歌声。
少剑波坐在一所马架木屋里,想念着单独出去执行任务的杨子荣和孙达得。他俩是在小分队进九龙汇的头天晚上,就扮成收买山货的商人,奔向捡胶皮鞋的地点去了,到今天已整整去了八天了,毫无信息!他俩为什么扮成收买山货的商人呢?因为这里除了本地的猎手之外,外来的人只有低价收买山货的投机商,而且是几年内才可能来一个两个的,来时用一些粗布、农具和家具,交换群众珍贵的人参鹿茸和原皮等——极不等价的交换,使这里的群众恨透了这类投机商。
杨子荣和孙达得来到捡鞋的地点后,在这密不见天日的大森林里,在这密不露地皮的烂草丛中,像旷野里找针一样,寻遍了周围所有的山头,所有的小沟,可是几天中毫无所获。
虽然已是初冬天气,但他们俩每天都是满身汗。
“没啥希望了!还是另找别的线索吧!”孙达得十分疲倦地要求杨子荣。
“不!达得。”杨子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摸胡髭,“这只破胶鞋必有个来龙去脉。鞋是人穿的,人不到这里,鞋自己绝不会到这里,对吗?”杨子荣为了鼓励孙达得的情绪,还是装得信心百倍的样子。
“也许是猎手扔在这里的,或者猎手被野兽吃了,只剩下一只鞋。要不四外为什么一点其他的征候也没有呢?”
“这倒有可能。”杨子荣咧嘴一笑,从腰里掏出那只破胶鞋,仔细打量着。“达得你看,鞋上没有血,我捡鞋的周围既没血也没人骨头,所以不可能是野兽把人吃了。另外,据我了解,猎手们没有穿胶鞋的,村里的普通人更不可能穿这种鞋。你是个老山林通,是这样吗?”
“是的,是这样!”孙达得两只眼睛直僵僵的盯着远方,“不过也有特殊情况……”忽然,他的眼神一转,“特殊……特殊……”一面说着,一面爬起来向对面的一个地方跑去。杨子荣莫名其妙地跟在他后面跑。
孙达得腿长跑得快,跑到一棵大树下,突然跳了一跳,双手一拍屁股,回头狂喜地大声喊道:“杨子荣,哈哈,特殊,特殊,特殊发现!”
他回过身来,把杨子荣拉到一棵大树下边,指着大树上人头高的地方,一块被刀子刮掉了树皮而留下来手掌大的一片白茬。“特殊发现!”
杨子荣喜欢得满身紧张,迅速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兴奋地嚷道:“达得!是刀砍的痕迹,没错!没错!”可是他马上犹豫起来,心想:“这一刀痕能说明什么呢?”他凝思了一会,突然又兴奋地拍了一下孙达得的肩膀:“达得,这是咱俩三天来的第一个发现,常言道:”人过留踪,雁过留声。‘难道匪徒在走过的地方什么也不留?没那事!达得,耐点性子,再找!“
杨子荣顺大树绕了几个圈子,没有发现第二个白楂。他又凝想起来:“这一刀……是猎手在试验他的刀锋呢,还是有人无意中随手削掉的?它与胶鞋有没有联系呢?它与匪徒究竟有没有关系呢?”一连串的问号从他脑中掠过。
他靠在大树上,朝着白茬相背的方向,仔细地观察着前面的每一棵树。从树枝到树干,从树干到树根,他一节一节一棵一棵地观察着。
“好!又一处!”他突然一声欢叫起来,“达得!来!又一处!”说着他跑向前去,在离第一棵树四十几步远的又一棵树上,在人头高的地方,又是一片同样刀削的白茬。杨子荣回头打量了一下,从胶鞋点到第一棵刀削的白茬树,再到他发现的第二棵,在这百米的距离中,排成从东南到西北的一条直线。于是,他俩再向西北方向寻去,接着又发现了第三棵,第四棵,第五棵……杨子荣搓了搓胡髭,向孙达得笑道:“达得,这一下可找着线头了。这肯定是一个什么人,怕在森林里迷失了路而弄的路标,你说对不对?”
“对!”孙达得来了神气,“一定,一定!不过是猎手弄的?
还是采蘑菇的人弄的?还是挖参的人弄的?还是土匪弄的?这可不敢保。“
“不管是谁的,先得猜透这个谜,先查他个山穷水尽再说!”
“对!干起来!”孙达得满身是劲,蹽开了长腿,和杨子荣在茂密的大森林里,查迹前进。……杨子荣——这个老有经验的侦察能手,是雇工出身,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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