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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去,在二十几步远的距离,七八个匪徒,像摸瞎一样向他的阵地摸来。高波屏住呼吸,把大肚匣子上上把,拨了一下快慢机,静静地伏在地上,瞄准了匪徒的影子,心想:“狗娘养的,让你们再靠近点。十七步……十二步……八步……好!”
嘟嘟嘟……高波的食指一勾,子弹带着火舌从守车下喷出,匪徒们滚倒在雪地上,“再换上一梭子!”咔的一声,高波换上梭子,静等着匪徒再爬起来。
在这刹那的沉寂中,高波突然想起他押解的栾匪小炉匠,顿时使他一阵心慌。他迅速地翻身爬上守车。一看,只剩下那条捆绑栾匪的半截绳子,这个匪徒是挣断了绳子逃跑了!高波心里顿时冰冷,失职的错误,沉重地压在心头。他跺了一下脚,“妈的!真无用,我为什么不先把他消灭呢!这个匪徒的逃跑,不知对剑波首长的整个计划要有多大的危害?不成!
我得活着,赶快走!赶回去,报告二○三首长,是否因为栾匪的逃跑,而要更改计划?走!一刻也不能耽误。“
他刚要向车下跳,迎面已冲来八九个匪徒,堵住了车门,高波往下一蹲,匪徒们通过透明的天空,已发现了他,一阵狂吼乱叫,“小共产党,缴枪!”
高波一看非冲杀不能走脱,便对准了匪徒又是一梭子二十响,匪徒倒了三四个,可是他再换梭子已来不及了,他回手抓起了一支带刺刀的步枪,紧逼着车门,准备让匪徒再靠近,好抓住一个薄弱点,突然来个一拚而下冲出去,杀出一条血路突围。
当匪徒们距离他还有五六步远,他想:“如果现在飞身一跃还没十足把握冲出去,等他们再前进两步。”他两手紧揣着步枪,贴紧车门,拉着飞身直刺的姿势,准备着瞬间即到的白刃拚杀。突然自己的背后,又出现了敌人声响,他扭头一瞧,背后的匪徒更近,匪徒们已完全包围了他的守车,高波现在的阵地只有一个守车了!
高波的全身绷紧得像一块冷钢,他的心又像燃着导火索的炸药包,眼看就要爆炸。他想:“我的战场只有一个守车,不成。得马上扩大,飞出去,拚!”他向北边车门一动,拿准了飞跃的姿势,刚要跳,匪徒已堵上车门,没有一点空隙,只有黑洞洞的昏夜,掩盖着他紧贴车皮的身影。紧前边的三个匪徒靠近了,三步……二步……“杀!”高波一声突然的怒吼,飞下车去,锋利的刺刀,插进最前的一个大个匪徒的胸膛。他两手一拧,拔出刺刀,因用力过猛,一屁股坐在车门下。
又一个傻大个匪徒,高波已认出是在黑瞎沟捉鸡的那个,端着刺刀向蹲在地上的高波的脑门刺来。高波把枪一拧,当的一声,拨开了傻大个的刺刀,顺势来了一个前进下刺,整个刺刀贯穿了傻大个的肚子。傻大个嗷一声仰在地上,头朝下闯进壕沟。高波的刺刀被别弯了,他手中失去了锋利的武器。正在这时又扑上来七八个匪徒,高波调转枪托,手握枪口,高举枪托,使尽他剩下来所有的力气,照准眼前的一个匪徒,压头盖脑地砸下来,格喳一声响,匪徒的头和高波的枪托一齐粉碎了。
突然高波的脑后一声巨响,像一条沉重的大棍落在他的头上,顿时他两目失明,天旋地转,一阵昏迷,跌倒在雪地上,随着他身体的倒下,他已失去了对天地间的一切的感觉。
十八岁的高波,力杀了十九个匪徒,救出了几百个群众,呼出了他最后的一口气,与剑波,与小分队,与党永别了!为革命贡献了他自己美丽的青春。
大肚匣子挂在他的颈上,陪着他静卧在二道河子桥头。
天上的星星俯首如泣!
林间的树木垂头致哀!
腊月二十九日的下午。
夹皮沟屯中央的山神庙前,停放着十三口棺材。高波、郭奎武、张大山等同志,静静地安息在里面。
剑波和小分队,以及全屯的男女老少,肃立灵前,垂首致哀。上千只眼睛流着热泪。
松涛呜咽,白雪泪坠,乌云罩日,青天披纱。人们在悲痛,在啜泣。
一分……十分……二十分……也不知哀悼了多少时刻,人们的哀悼心情,把时间全忘记了!人们的心完全沉入悲哀与仇恨的深海里。
少剑波在持续良久悲沉的空气里,颤抖的嗓音,冲破了悲哀的沉寂,“安息吧!同志们。”他转回身来,面向着哀悼的人群,“我们要把悲痛变成力量,我们要誓死报这场血海深仇。”
接着他的声音,唰的一声人们挺起了胸,抬起了头,上千只眼睛射出了愤怒的烈火。他们举起了握得坚硬的拳头,几百张嘴,呼出了一声怒吼,“我们誓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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