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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难得的安逸生活,便是画楼追寻的自由。
她很清楚在白云归身边会得到什么,相反她不知道离开白云归会得到什么。
没有人会傻到用自己已知的,去换取未知的。
未知是个可怕的词……
再了不得的人,都害怕未知······
画楼不是了不得的人,所以她更加怕······
泡在温水的浴缸里,画楼脑海里不停盘旋白云灵与李方景。
单纯的白云灵,她肯定会哭着求自己,帮她在督军面前说情,推了这门亲事。她将自己缓慢沉入浴缸,鸦青色鬓丝在水里泅开,透出墨色宝石的色泽。呼吸渐渐困难,她才浮出水面,磁白脸颊水珠滚落,芙蓉出水般纯净。
李方景么……
那日他臂弯里的温暖,早已渐渐消散;她跳跃如捶鼓的心,也慢慢平静。
她亦能想起那日的那半阙词:天涯流落思无穷!既相逢,却匆匆。携手佳人,和泪折残红。为问东风余几许?春纵在,与谁同!
下半阙还来不及唱,李副官就来了。
画楼缓缓从浴缸站起来,细软毛巾拭干温湿水珠。浅黄色的壁灯下,细瓷肌肤若雪缎般软滑。
穿好睡袍,用另外的毛巾拭擦头发。
那日来不及唱出的半阙词好似便在嗓子眼,呼之欲出。她嗓音低婉,在斗室内旖旎:隋堤三月水溶溶。背归鸿,去吴中。回首彭城,清泗与淮通。欲寄相思千点泪,流不到,楚江东。
画楼回到卧室时,床头灯发出幽深的橙色光芒。
白云归并不在。
画楼提在心头的那口气,轻轻吐出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
白云归陪着她立在床边,微挑俊眉:“还没睡?”继而沉了嗓音,低柔道,“在等我?”
当时戏弄她,让她搬过来。话一出口,也思量,该让她搬了。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也未想过休弃,同床共枕是理所当然的,便这样将错就错。
他只是个普通男子,有着最本能的欲望。
可是她并不是很乐意,他瞧得清楚。既是这样,白云归亦未想强取豪夺。对于那种事情他向来注重质量。他洗了澡,故意在书房逗留半个小时,给她睡熟或者装睡的空隙,避免彼此的尴尬。
却不知是这样的情景。
半湿青丝贴着脸颊,秋水明眸越发萃然;丝绸睡袍紧裹,却更加明显勾勒了曼妙曲线;浴后肌肤暗香浮动,白玉似的双颊粉润。她有些茫然立在床边,那无辜眼神恰如羽翼在心头撩拨勾起男人最原始的冲动。
白云归的呼吸错了一步,他微微定了定心神。
画楼只觉得心口落下的石块,蹭地又提了起来。
“我刚刚洗好澡······”画楼四两拨千斤,故意装作听不懂他话中暧昧,“督军先睡,我坐着等头发干些…···”
白云归也没有客气伸了伸懒腰:“我着实累了,你也早点睡……”
灯光淡化了他的煞气,穿着睡袍的男子毫无杀伐之相,只觉眉宇英俊身躯伟岸,透出成熟男子特有的魄力。
他躺下后,关了自己床头的灯。
画楼坐在临窗的沙发里,手里翻着一本书,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去。总觉得奇怪,自己呼吸都不自然。
总不能坐到天亮吧?
看白云归的意思,大致是尊重她的…···
她轻轻关了灯爬进被窝里。坐得久了,手脚冰凉。
被子也凉。她一会儿蜷缩着,挨不过,又轻缓伸直了身躯;一会儿又侧过身子将手压在自己的腋下取暖·····
怕吵醒白云归,她尽量克制自己不翻身。实在忍不住也极缓慢地翻动…···
倏然,重物紧紧压在她身上。
画楼身子一僵一动不动,她习惯突发情况下以静制动······
白云归铁箍般手臂压在她的腰际,低声问:“你哪里不舒服,动来动去的?”
清冽灼热的气息呼在她的颈项,画楼只觉后背更加僵直,气息微屏。
隔着丝绸睡袍,白云归亦能感觉她身子冰凉,便明白过来,将她搂入自己的怀抱,声音轻缓:“这样凉!明天跟管家说,主卧里的壁炉烧起来……”
不知道是她太凉还是他太热,灼热体温缓缓透过来。画楼只觉得呼吸不顺,明明身子还很冷,脸上却火烧火燎的······
画楼挣扎着推开他,极力让声音平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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