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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扛着枪的随从却进退不得。
对付外人可以不留情面。
对付自家的小姐,只是吓唬她而已。
大老爷临来的时候,可是说了不许动三姑奶奶一根汗毛。
如今大老爷被三姑奶奶挟持,他们要怎么办?
气氛微滞,画楼不敢肯定,这个慕容半承还是正常人。
对付正常的有正常的手段,对付非正常人,自然有非常手段。
却听到慕容半承笑声狂野:“好哇,我带你去见她!既然你回来了,既然你想见一见她,咱们就当面锣对面鼓,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跟我来!
他自顾先走,画楼便忙跟了上去。
易副官和罗副官也忙跟着,那些随从自然不甘落后,也跟了上来。
慕容家的庭院,碧树繁花,郁郁葱葱;假山灵秀,池塘碧清;淡柳扶苏,桃蕊争艳,绕过数处的亭台楼阁,穿过一条抄手游廊,才到一处幽静小院。
青色半高院墙,拱形花门上坠着藤蔓的翠绿叶子,随风摇曳着翠色波浪。
院中半畦竹子,石桌石椅纤尘不染。
宁静清雅又透出别出心裁的精致。
年轻的女佣沿着青石小径迎了慕容半承,恭敬垂首叫着大老爷。
两层小楼的雕花木门便被推开。门口也站了两个女佣,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容貌端正。
宽敞屋子里有暗香缭绕,似熏炉里的迷迭香。
一座湘绣山水的屏风当着,内室里帘布半垂。
副官和随从们都留在院外,只是慕容半承和画楼进了这房间。
刚刚迎接他们的丫鬟蹑手蹑脚撩了帘幕进去,半晌后静悄悄出来,低声对慕容半承和画楼道:“老太太说,身上不舒服,谁都不见!”
慕容半承似赌气般高声道:“你再去问,说白家的三姑奶奶从俞州专门回来看老太太了,问她见还是不见!”
画楼瞧这架势,倒好像慕容太太真的不想见人。
来的时候画楼便想着,只要她还活着,便什么都好办!离开了霖城岁月会慢慢抹平所有的伤口与耻辱。
慕容半承话音刚落,内室里有哐当一声轻响,好似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小丫鬟看了画楼一眼,转身又进了内室。
片刻出来为难看了慕容半承一眼:“老太太说,三姑奶奶回去吧,她很好,不用挂念。三姑奶奶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半岑少爷,她就安心。”
“妈!”画楼听着这丫鬟的话,心中依旧不安。如果她还活着为何不见自己;倘若她已经不在了,这内室用来做什么?到底要做给谁看?“妈,您还好吧?您应我一声,我也就安心回去了。外面都在传说您已经不在了,我和半岑急坏了……”
又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画楼!”隔着厚重帘布终于听到了慕容太太的声音,她哽咽着“画楼……”
已经说不出别的话。
画楼欲撩帘而入,被两个女佣拦住。
“三姑奶奶,老太太不想见人。”那个小丫鬟着急喊道,也拉住画楼的胳膊。
比小丫鬟更急着急的,却是慕容太太,她急促喊道:“画楼,你别进来!妈……妈前段日子生病了,瘦了好多,妈……不想你心疼……妈没事,你不要再来了,帮妈照顾好半岑就行了!”
好诡异。
她到底怎么了?
画楼声音里有些沉痛,亦带着试探:“妈,上次您给我的荷包,我准备送给半岑。他现在在念音乐学校,弹了一首好钢琴!妈,我有很多话跟您说,您让我进去吧……咱们母女俩好好说会话。”
慕容太太微微抽泣,喃喃道:“画楼啊,你不用试探妈。那荷包是妈送给你的,还叫你不要给半岑!妈没事,就是脸色不好,不想见人。你回去,叫半岑也安心念书。妈一直等着他带媳妇儿子回来给妈磕头!”
画楼微愣。
是慕容太太的帘布后面,声音是对的,话也是对的。
她相信,那个荷包,慕容太太是不可能跟任何人提起的。
那么,为何不能见她?
画楼倏然脑海中亮光一闪:是不是为了反抗慕容半承,她自毁了容貌?
想到这里,画楼锋锐眼眸劈向慕容半承。
那与她相仿的唇瓣微微抿着,噙了不屑的冷笑,绕过屏风欲往内室去:“莹袖,事到如今你还要藏着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