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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噶达贡雪山,雪开始悠悠扬扬地飘洒了起来,上山的路已经不适宜再用那木板拼成的破马车了,蓦嫣便让硬是让萧胤骑在马上,自己则牵着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的山路上走。倒不是不想上马,只因那山路太过险窄,她只担心没人牵马会出什么意外。就这么一直走,直走到她的双脚已经冻得仿佛没有了,才算是觅到了一个山洞,可以勉强避避风雪。
看着蓦嫣忙忙碌碌地准备着晚膳,萧胤百无聊赖地坐着,长叹了一口气:“蓦蓦,我今日才算知晓,百姓黎民的生计问题,实在是不简单的一件事。”
说实话,这些生火煮粥一类的事,他什么忙也帮不上,更何况,这几日的经历,使得他深切地认识到,倘若没了那一层皇权的华丽包裹,他便什么也不是,甚至连养活自己也很有些勉强。
倘若,他与蓦蓦只是民间的贫贱夫妻,他便更觉自惭无用,说不定,他连温饱也无法给她。
说来说去,他有什么资本自负?
“你总是想得太多太复杂了。”蓦嫣熬煮着牛肉汤,把话说得心不在焉地,却偏偏正中要害:“社会分工不同而已,要是谁都能上得朝堂,下得厨房,这天下还不乱套?”自从上山伊始,她便看出了萧胤的沮丧情绪。此刻,这安抚性的话,她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语中有多么大逆不道的言辞。
可是,萧胤却听得愣了一愣,继而不再搭腔。
最近这几日,他老是从蓦嫣的嘴里听说一些新鲜的名词,也不知她是从哪里捡来的。以前,他每每与她接触,都是带有目的性的,从未关注过于目的无关的部分,可而今,他才算发现,这个女子和别的女子有太多不同。
待得香味扑鼻的牛肉汤熬好了,蓦嫣成了一大碗递给萧胤,示意他先喝了暖暖胃。
“这是什么?”萧胤接过去闻了闻,似乎是有点惊讶:“牛肉汤?!”他蹙起眉看她,似乎是要她先解释这牛肉的由来,有偷鸡摸狗的前车之鉴,他看她的眼光总是带着怪异。
蓦嫣嘟起嘴,解释说这牛肉是那村落里的人送的,并不是偷的,萧胤的脸色才算缓和了下来。她有点气恼,转了转眼珠,决定作弄他,便故意凑近了去,添油加醋地解释:“这是有名的‘三巴汤’,很补的,你一定要全部喝完才成哦。”
“什么三巴汤?”萧胤果然上当,咽下了嘴里的那一口汤,便立刻诧异地追问。
蓦嫣装作不经意地解释着:“所谓‘三巴’,就是牛嘴巴,牛尾巴,还有牛——”说到最后的一个名词时,她故意顿了好一会儿,才故意像是犯难地蹦出两个字:“牛鞭!”
乍一听那话,萧胤的脸一下就僵了,那模样似乎是恨不得把吞进肚子里的东西立马给吐出来。
“哎,别吐别吐,我骗你的!”见他一副要作胃的模样,蓦嫣急了,生怕他真的吐出来,平白浪费了这好食材与她的一番苦心,立刻伸手掩住他的嘴,忙乱地澄清道:“这是牛踺子汤,不是什么三巴汤!”
萧胤扬起眉,似是不满她这么没良心的捉弄,便一把拽住那捂住他嘴唇的手,稍稍往前一带,蓦嫣一个不慎,整个人便撞进了他的怀里。接着,他仰头,将碗里的汤倒进嘴里,俯下头,一点一滴哺到她的嘴里,与她一起分享那清淡汤水的滋味和彼此唇舌的温度,到最后,他与她一起分享他的呼吸,他的心跳,还有他说不出口的点滴情愫。
用异常特别的方式解决了晚膳之后,蓦嫣坐在篝火旁,炙烤着那已经湿透的破旧绣鞋,这才发现脚趾上似乎是长了冻疮,有点疼又有点痒。她不敢告诉萧胤,怕他又是一副恨自己无用的神色,便将脚悄悄地藏在裙摆里。
萧胤似乎不知道蓦嫣的小动作有着特别的含义,只是捡过一旁的树枝,拨了拨那熊熊的火堆:“蓦蓦,倘若——”他突然出声,问了一个很是有几分怪异的问题,也不知是在心里憋了多久了。“倘若你我当年不曾被掉包,今日,你便是长公主。”说是问题,可细细听来,却又似乎不是问题,只是一个充满感慨的陈述。
“长公主?!”蓦嫣在地上拍了拍绣鞋,试图把上面的濡湿水渍给使劲拍掉,干笑了几声,对这个假设似乎没有太多的想法:“这事可很难说,要不是太后动用心思把你同我掉了包,只怕,她当年坐不上皇后的位子。”
当年,她刚穿越到这个时空来,所见所闻自然是印象深刻的。直到今天,她都还有几分感慨,后宫里的女人,竟然真的和那些宫斗文里描述的一样,能为了那地位与权势的争夺,毫无负罪感地抛弃自己的孩子,更遑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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