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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冰让了坐,裴幽向秦绯笑道:“你刚回来,找笙儿作甚?”
秦绯一仰脖子饮尽杯中清茶,方道:“我刚回来,看见笙儿和一个小丫头子在那树下说话,我们都在桑阳读书,想来也没有什么事要和那些小丫头来往的,我并非头一回见他行这些事,本早该告诉你,又恐伤他脸面,谁知好死不死,他总撞到我眼前来,少不得要他恨我了。”
笙儿听了这话,吓得直跪倒地上,口内说着不敢,一边哭道:“小的糊涂,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公子宽恕。”
裴幽听了立马变了颜色,冷声道:“还不细细说出来,你还要瞒我到何时?”
笙儿知道瞒不过,跪在地上只得道:“她叫小苓,公子原是见过她的。就是于公子和裴公子也见过的。”
秦绯想了一想,道:“我倒没细看,既是大家都见过的女子,除了那个月娥,就没别人了,她又死了,哪里还有这样一个人?”
众人都道有理,笙儿急道:“不是月娥姑娘,是她的姊妹名唤小苓,那日她也在湖上服侍呢。”
裴幽低头回想,道:“是了,那日的确见过。她既是辉月楼的人,到我们这里来又是什么缘故?”
笙儿越发伏低了身子道:“她来寻我,我因哄她赎她出来,因几日没得信儿,就跑了来。”
裴幽气得乱颤,骂道:“你竟做了这样的好事,我这十几年白认得了你,我问你,她果然跟了你,你又何故要哄她?”
笙儿哭道:“我总也凑不够那些银子,实在没脸再去找她,那承想她寻了来。我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胡乱应了她,她也不知道我是一个奴才,才到如今这田地。”
裴幽冷笑道:“你我主仆一场,如今该是去的时候了,你立时拿了钱走,赎她也好,返乡也好,天南海北,你我再不相干。”
笙儿磕头哭道:“我七岁被亲爹妈卖到裴府,做了公子的书童,比在家时还好,如今去了,哪里还有家人,哪里还有安身之所。只求公子念在小的服侍一场,莫要赶我走罢。”
裴幽冷笑道:“若非念你之情,也不如此发落了。”
笙儿心知裴幽性子,从来说一不二,外柔内刚,便心灰了大半,满面泪痕道:“小的死罪,只是还有一事望公子转告林公子。当日月娥姑娘投湖一事,传为密谈。我因同街上的小子们混了几个月,其中一个正是小苓的表哥,这才认得了小苓,便知晓了月娥姑娘自尽的缘故。”
众人都大惊,问道:“你知道什么缘故?”
笙儿道:“先我不敢说怕漏了马脚,如今也无妨了。因这辉月楼也是朱家的产业,月娥姑娘自小被卖了去,生的玲珑细巧,举止与别个不同,于抚琴唱词又极通,渐渐地传了开来。那朱公子也来听了几回曲,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月娥姑娘是个极要强的,定要得那朱仁一个好字,便一年一年耗上了,三四年下来,弄得自己形容憔悴,方觉是钦慕对方。只是总也入不了朱仁之眼,又兼平泽湖心亭,她见朱仁回顾于公子,又觉输给于公子,又悔没有看出朱公子的词,一时灰了心投了湖。我看林公子为她日日失魂,告诉了他缘由,他也该心中有个了结。”
众人听了都怅然叹道“世上竟有这样刚烈痴情的女子!”
一时众人都散了,裴幽果然把钱交与笙儿,打发他走,笙儿无法只得忍泪去了。裴幽又修书与父亲,禀明事由,并说明不需要再派人,这边有姨父可以照看等话。裴幽到驿站寄信回来,见房内空荡荡的,出门时没有饮完的茶剩在那里,出门前换的外袍也从椅背上滑到了地下。裴幽怔怔站了半日,忽觉屋内窗外天早已黑了下来,方回神收拾茶碗,半日寻不见一件东西,连叫了几声笙儿,才想起已经去了,只得摇头苦笑。
忙乱方歇,裴幽见秦绯满面笑容地从于冰房里出来,一径回房了,天上一轮弯月,透着幽幽的光,不觉进了于冰房间,见他埋着头在灯下看书,走进了看却一个字不认得,奇道:“你这书上得字我怎么一个字都不认得?”
于冰忽听背后有人说话,倒唬了一跳,回头见是裴幽,笑道:“逸飞没见过琴谱吗?刚历阳从外面回来,说弄了一本剑谱一本琴谱,是难得的宝贝,只是两本谱子的名字都失落了,空余了残本,他看了剑谱是极好的,因看不懂琴谱,拿了来问我。”
裴幽笑道:“没想到你还会弹琴,还有多少好我还不知道的?”
于冰见他打趣儿,笑道:“眼下正有一件。”一边起身取了一碟芝麻酥饼递给裴幽,一边道“笙儿走了,你未必记得用晚饭,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