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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圣上是难消美人身。”
老爹摇头,语气颇为严肃:“错。他早已病入膏肓,很早便用千年人参吊命了。我之前都候在跟前,这些事我早就看出来了。其实,圣上也是中了毒,已经是药石无救了。”
我差点将茶杯摔碎,谁这么大胆敢对当今圣上用毒?
老爹一笑:“太子有此军师还害怕什么?有胆识有智谋。”
我知道答案了,是赵骚包。他果真手段通天,他就这么有自信,不怕被揭穿?这可是灭九族的滔天大罪!
老爹看出我的疑惑,他语气凉薄,竟然丝毫没有为人臣子该有的谦卑,他说:“这种皇帝不要也罢。这些年,中原愈发式微,而他却终日耽于美色,后宫乌烟瘴气,皇后做不了主,一个蓝妃却独断专横,弄得外戚专权,实在不是一个明君所为。”
我听得有些发抖,这些话连听都是要被砍脑袋的。
“阿端,明日就是大限。明日就是一个新纪元。”
我听懂了,皇帝今日就要崩了。他已被他的儿子算计,将要离开他的皇朝。我心里愈发一阵阵冷,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我的汗毛倒竖,果真是天家无情。
我终究还是要笑,甚是凄凉:“所以为了这些,你连娘亲的死都不管了?你明明可以救下她,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不相信沈府那么多人连一个夫人自杀都觉察不到。而她死后又是怎么被安葬的?我相信大娘、二娘定不会好好对她。她给了你一生,而你呢?”
满室静谧,我的控诉是如此微小,他这一生中有无数过往女子,他将将家国看重,他总是亏待她,总是忽视她。有时候,甚至是我会恨不得戳一戳美人娘亲的头,真真是哀其不幸。
帅哥老爹喝了一口茶,四十多岁的年纪总是不显老,我知道他年轻时必定处处虏获芳心。我顿时觉得甚是凉薄,帅哥老爹轻轻一叹:“是我对不起她。可是是她先做了错事,应该是一报还一报。”
我苦笑:“她这一生做什么不都是为了你?”
帅哥老爹反问我:“你知道她是被什么人害死的么?”
我被他问住,瑞玉跟我说是赵家人做的,而那亲手将我娘亲推上绝路的是一品阁派过来的,而一品阁在赵骚包的掌控之下。我一顿以为,那应该就是他了,可是今日看来却又仿佛不是。他这么忙,哪有功夫?而他让我等他,到底是等什么呢?是解释么?
吾爱阿端,务必等我。这句话在我耳中盘旋,我突然想起很多日之前,窗外夜色也如今天一样,赵骚包在盈盈烛火之下对我说:奶奶是越发狠了,她不会放过沈家的女人。而我却偏偏是钱曼的女儿。他说过,他觉得赵家奶奶会顾忌他。
我一巴掌拍向自己脑袋,我抬头看向老爹说:“是赵家祖母。”
帅哥老爹终于点点头。
“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我心里一跳,有答案呼之欲出,莫不是那不能说的三娘?
老爹像是会读心术,朝我点头:“当年你三娘身怀六甲,却小产而死。后来府里的老嬷嬷告诉我,每到赵梅忌日,你娘亲总是一人独自到后山烧纸告慰,而她每月去白马寺上香也是为了赵梅。我将此事压下来,是为了不让家中再出事端,没想到却祸害了整整一辈人。而那赵家祖母一生争强好胜,忍了那么多年,现在她独孙终于能够独当一面,她必然会不再顾忌,报仇血恨。”
冤冤相报,难怪我不受人家喜欢,现在想来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阿端,今夜你住在这里,哪里也不许去。更不许去西厢大娘、二娘处,知道么?”
“她们会害了我,是么?”难怪让我回家时是如此偷偷摸摸。
老爹点点头:“她们与蓝妃相交甚笃,蓝妃此人极其心狠手辣。二皇子倾心于你,而你又是赵清唯的妻子,我怕她到时来个一石二鸟。既绝了二皇子的念想,又使得赵清唯心灰意冷。”
我顿时一跳:“怎么回事?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一个个都想杀我?”
老爹咳了一声:“我只是猜测,你不要害怕。”
我黑脸,强调:“我只是比较惜命。”
夜越来越深,老爹的话言犹在耳,我无论如何也难以入睡,只好在床上数数。屋外更声阵阵,打更的人咚咚的敲着,我听着这种声音的时候总是觉得夜总是如此漫长,总是觉得时间是一点一滴地往前进,一更一更早已算得清清楚楚。它不会早来,更不会晚到。
我从床上坐起,沈家家大业大,宅子占地极广。我这一处小院落却恰恰离宫里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