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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影感到握在剑上的手指冷得像冰,她一动不动地站着,等那人走过来,她只听到了脚步,却没有听到呼吸。现在这里有两个人,却只有她自己在呼吸……
一步、两步、三步……细琐的步履更近了,清朗的笑语就在咫尺,“快跟我来呀”。水影紧绷的心弦在这一声里断裂,腕上骤然用力,眩目的剑光透鞘而出,凛凛地撕裂了雾的重幕,笔直地向前刺去。
剑锋直指的方向,一个小女孩怔怔呆立,像是已被吓傻了,瞪大的眼里只见破空而来的火红的剑,嘴张着,惊呼却哽在喉间,这一剑刺向她的眉心,猎猎鼓荡的风拂起她额前细碎的流海……
“啊!”短暂的一瞥之下,水影竟脱口惊呼,手腕一转,那来不及收住的剑势,险险地擦着女孩的鬓边而过。
“你是谁。”水影收回剑,揉了下因用力过猛而酸麻的手腕,紧盯着面前瑟缩颤栗的女孩,口中厉喝着,抬起的手却抚在自己的眉间,在左眉上,有一颗红色的胎记,很小,是浑圆的形状,像一轮小小的满月。这样的印记,这个女孩子的眉间也有,而且分毫不差,熟悉得让她惊心。
女孩子没有说话,脸色仍是惊惧的惨白,后退着,脚下一个踉跄,重重跌坐在地上。不知是跌痛了还是惊魂归体,她这才“啊”地叫出声来,双手蒙着脸,抽抽噎噎地哭了。
见她哭了,水影也有些于心不忍,但这个女孩确实怪异,身上有种让她既熟悉又害怕的气息。她还剑入鞘,用力摇摇头,想把这种感觉甩掉。这女孩子似乎并非妖邪,只是平常的小孩,并没有什么值得她害怕的特异之处,否则,也不会被擦面而过的一剑吓成这样。至于熟悉,也许只因为她们有着相同的胎记而已。水影这样想着,似乎也只能这样想。
“你不要哭了,起来让我看看,伤着没有?”水影把手伸给她,看似不在意的样子,其实仍然充满戒备。“我偏不起来,谁让你欺负我!我好心好意地,想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你就要拨剑杀我,我不理你了,再也不理你了!”绿衣粉裙的女孩子哭得更大声,穿着粉色绣鞋的脚在地上踢着,踢得鞋尖上沾满了土。
水影哭笑不得,这个不依不饶,撒娇耍赖的女孩,就是方才逼得自己几乎崩溃发疯的人么?随风而来的语声,轻易就走进了这片迷阵,细微的脚步,没有呼吸,那样的神秘妖异,真的就是她么?水影默然,直起身,逼视的凌厉眼神居高临下,“你到底是谁?不要再装了,以为我看不出么!这些路是走不通的,你怎么能过来?想怎样你尽管说罢,不要这样做作!”
女孩儿真的不哭了,抬起一双泪涟涟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水影,“你在说什么,谁说路走不通?”她扭头向身后一指,“喏,就从这条路走,就是我想带你去的那个地方了。”
水影顺着她的小手望去,那条路没有变化,仍是笔直地向前。难道真走得出去,而不会再回到原地了?她沉吟一下,不由分说地拉起了女孩儿,“既然是这样,那你带我过去,就去你说要带我去的地方!”
“我为什么要带你走呀!”女孩甩开她的手,举起衣袖拭满脸的泪。水影这才发现,她的脸庞眉眼竟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特别是那样倔强的神情,几乎是酷似。水影蓦然一震,脑海里乱纷纷的,像是努力要想起什么,但就是想不起。
“你带我去罢,我,真的很想去呢……”水影无意识地低声呢喃,眼神是如梦初醒的迷离,恍惚地向她伸出手。
一、不知路(2)
“嗯,看你可怜,我就带你去罢。”女孩儿笑了,牵起她的手,蹦蹦跳跳走在那条路上。雾不知是何时散尽的,阳光明晃晃照下来,灼热地,亮得怪异。
路,真是笔直的,再没有诡异的转弯引她们回到原地。走着走着,前面渐渐地竟有了人家和田地,鸡鸣犬吠,生意盎然。水影也回过神来,转头打量着四周的景色,疑问满腹,却不好开口。
女孩也不理她,自顾自欣赏风景,轻轻哼着一支古怪的歌,听不清歌词,但简简单单的调子,柔柔地唱出,听着,心里是特别的温暖。“这是什么歌,好像曾经听过?”水影忍不住问。
女孩不理她,歌声也没有断,直到最后一个尾声悠然唱出,才转头白她一眼,很是不满地回了句,“既然你忘记了,又何必再问!”
“我……”水影知道她还生气,忽然感到心虚,好一会儿,才艰涩的开口,“我根本不想吓你,也不想逼你带我走,可是……”
“可是你害怕,因为你走不出那片地方,如果我不带你出来,你一定会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