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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壤瞅着沙发上这一大坨,还想说什么,被我拎起胳膊往外带,“甭跟他废话,明儿起来保管他啥也不记得,走吧,很晚了,这破小区不好打车。”
那一大坨支起半边身子,一脸贱笑地挥手,“是啊是啊,春宵珍贵,咖喱壮阳,不留你们了啊……”
他迟早有天死在这张嘴上。我转身照他耷拉下来的小腿狠踹一脚,不等他爬起来就拉上薛壤火速撤退。
“我得重新评估一下你的战斗力了。”薛壤站在十八层往下的电梯里上下打量我,“我家米宝以前挺乖啊,一年多不见这么猛了……”
“我在Miracle的时候还是个淑女呢。”我叹息,进印迹没几个月就这样了,“大外企讲表面功夫,小民企比谁不要脸,你越客气越被欺负,该横就得横。”
“苏湛是自己人,不至于吧……”
“自己人斗起来才狠呢。”我顺口一说,随即又觉得自己不厚道,苏湛的确喜欢抬杠,每日以损我为乐,可正经事上头一定护着我毫不含糊,我正在反省要不要跟薛壤澄清一下,就听薛少比我更不厚道地揣测,“他这一喝就躺平、一醉就犯贱的体质,真不会惹麻烦?”
“麻烦?”
薛壤勾着半边嘴角笑,“烂桃花什么的……”
“我也得重新评估一下你了,以前挺纯啊,一年多不见都能这么猥琐地笑了……”
我坚决不承认自己那一脚能给苏湛造成多大伤害,可第二天上班,看到他顶着颧骨上一道伤疤进会议室,我还是忍不住打听,“我昨儿踹的不是脸吧?”
苏湛冲我呲牙,“洗澡磕门上了,疼着呢!”
赵绪就在一旁损他,“甜蜜的疼痛啊,心里不知道多幸福。”
“门更幸福。”席悠悠闲闲插了一刀,视频会议那头小秦、Amy和Aaron听了纷纷问怎么了,赵绪唯恐天下不乱地解释,“苏总脸上多了道伤,不知道怎么弄的。”
Amy心疼地大呼小叫,要苏湛凑到摄像头前给她看看,小秦则开始给大家普及医学常识,“这还不简单?不连续的粗浅伤口就是女人指甲刮的,两个并排小点就是女人牙咬的,半月形嘛就是女人嘬得咯……”
他还在G市大放厥词,北京会议室已是一片死寂,席悠悠和赵绪眼观鼻鼻观心,苏湛一脸黑线,我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张永钧在摄像头拍不到的角度玉树临风地站着,额角半月形的伤口清晰可见。
完全视小秦为无物地,张大老板拉开椅子坐下,“Johny说今天你们例会要过年终分析材料。”
这是准备旁听了,G市S市两个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不知为何,我脑子里竟开始一遍遍回荡那句孩子气的“别贴,明天还要上班”,粉底碎花的Hello Kitty创可贴也不断飘过眼前。
终于还是没忍住,上一秒笑出声音,下一秒我就死死捂住了嘴。
所有人都看向不怕死的米开朗,我赶紧低头盯电脑屏幕,但是眼角余光仍不由自主往旁边溜,撞上张永钧的刹那,我似乎从他绷得死紧的嘴角窥到了一丝裂隙,里面装着掩饰不及的尴尬,和心照不宣的笑意。
2011年印迹业绩不俗,算是后金融危机时代硕果仅存的那部分户外广告公司,然而便是已上市的广告大鳄——白马,华视,分众(注一),都面临着转型升级的困惑和挑战。和绝大多数户外广告公司一样,印迹也在努力追赶“数字城市”“智慧城市”的潮流,不惜重金投入,以LCD,LED大屏替代喷绘和灯箱,然而数字户外的布局岂是媒体替换这么简单,市场部做了许多诸如二维码、NFC的新技术应用方案,投资不小,收益不定,加上来年预算、营销策略、行业整合,林林总总都是问题,越靠近圣诞新年,大会议室里越是一天到晚吵个不停。
当然吵归吵,到了事业部老总这个层面,圆桌前怎么吹胡子瞪眼都行,出了会议室立马嘻嘻哈哈称兄道弟,多少城府机心都只在平静表面下无声暗涌。就这么两面三刀地闹腾了一星期,大佬们总算开完了年终会议,杨步云当晚就飞回G市向太座报道,Chris周六才走,趁着下班时间人心浮动,带着他招牌酒窝四处晃荡,勾搭小姑娘陪他吃晚饭。事实上他第一个勾搭的就是我,俯身靠在我工位上不怀好意地放电,“Michel我请你去三里屯德云社然后去簋街吃麻小好不好……”
你一长住深圳的湖南人听什么相声,大冬天的吃什么麻小啊!
我才不理他,早早收拾东西打卡下班。赵绪跟我一起出门,我知道他苦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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