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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不足而头昏脑胀,不甚清醒,竟会擅自开堂审理这件没人递上状纸的案件。
其实,他传唤宣家三少爷宣然之时,心中便已是万分后悔,但现在全城皆知县太爷在审理此案,雪亮亮的眼睛都盯着他瞧,他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传唤一干人等。
再传宣府大少爷,自然不是他的本意,只因宣安无意中说了句,‘我去麒麟坊赌钱,玩到乏了,本想到二楼雅间歇歇,却被拦住说里面已经有了主儿。在这樊城,难道还有比我堂堂宣家大少爷更有头脸的人吗?我一赌气,再加上手头的银子早已输得精光,索性回家喝酒赏月。现在想想,若不是有人占着雅间,我也不会大半夜赶回宣府,更不会遇到这么晦气的事。’
一开始丘齐并未留意大少爷话语,直到宣安出了衙门,他才反应过来,那晚在麒麟坊二层雅间的人正是自己!他顿时冒出一阵冷汗,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宣安那话是否暗有所指。
比宣大少爷更有脸面的人,除了宣家家主宣正贤,恐怕就是身为父母官的自己。想到这儿,丘齐马上派人再度传唤宣安,他要好生试探宣安,看看他是不是知道自己肮脏的秘密。
“大人,元宵佳节,在外面赏月饮酒作乐的人恐怕不在少数,您大可以随意审问几人,看看到底后半夜天气是晴是阴。”宣安眼珠一转,揶揄道:“只不过大人要提高警惕,小心有人故弄玄虚,闪烁其词,当着大人的面耍花腔。”
“嗯?”丘齐的眉毛几乎拧在一起,他越来越觉得,宣安话里有所指代……丘齐故意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为自己壮胆:“大胆,你这是在和本官兜圈子?”
“岂敢。”宣安轻吐一句,脸上却仍带着狡黠笑容:“我想大人也对那晚发生的事情略知一二,我爹爹当时并不在府中,他中午用过膳便赶去省城打点铺子的生意,直到今日清晨才归,县城门口管事的衙役皆可为其作证。我弟弟宣然陪他娘亲去城郊上香,入夜才回,到府中便各自去休息,想来有丫鬟小厮可以证明。
再说我小弟弟宣夜,他身子有疾,根本没有作案能力。至于那个新进府的苏家小姐,恐怕与我叔叔只打过一个照面,连五官尚未记清,并无作案的理由,更何况她不过是一介女流,想要杀个男子并非易事。我那夜在麒麟坊玩到深夜,有一大票酒肉朋友可以作证。那么,整个宣府只一个人,最有嫌疑。”
“你是说单莲……三夫人?”丘齐一时情急,说漏了嘴,赶忙补救道:“这干三夫人什么事?她不过同苏家小姐一般,是个文弱女子罢……”丘齐并未把话说完,言谈举止间像是在遮掩什么。
“听大人这话音,似和三夫人相熟?”宣安阴沉问道,但见丘齐面露不忒,他微微一笑,轻声道:“大人请先屏退左右,我有事向大人单独禀告。”
丘齐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后背猛地抽动一下,他瞪着宣安眼睛,二人对峙片刻,丘齐这才一叹气,喝退左右衙役,大殿内顿时空荡荡了无声息。
宣安朝丘齐顽皮地吐吐舌头,这才快步走上前去,伏在他耳边细语一阵,丘齐只觉头皮发麻,本能地将脊背紧紧贴在椅背上。
待宣安说完,丘齐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不安与惶恐,他惊慌失措地胡乱挥舞着手:“你,你……”
“怎底,大人还要狡辩吗?”宣安洋洋得意地弹弹手指道:“大人,案子不妨就这样结了,否则待我爹爹出面,这事情会闹得难以收场,到时候不光宣家鸡犬不宁,您那顶乌纱小帽也底掉在地上沾尘染土。”
“你竟敢威胁本官?”丘齐虚张声势地吼道,但见他额头泛起层层冷汗,逗得宣安忍俊不禁。
“难道说,您想把事情搞大?”宣安憋它不住,笑将起来,他那爽朗笑声听进丘齐的耳朵里却是格外尖刺,似有无数条蚯蚓,在周身拱来拱去,又膈应又反胃。他强忍吐意,恶狠狠地乜眼瞪着宣安,半响,这才不情不愿点头应承下来。
就这样,樊城大户宣家的二老爷宣正靖之死画上了句号,这案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了结。没人注意到,几位证人供词中反复出现的猫和狗,自元宵节之后便不见踪影,人们只道它们性子野,不知跑到那个犄角旮旯玩去了,说不准几天后就能回来。只有苏辛词觉察到,摆在花园里的猫食盆不知被谁收了去。
这桩人命官司看似已然了结,殊不知这不过是一系列事情的开端,就好像一团杂乱的线球,这才找到源头,溯本求源,这帷幕刚刚拉开一角而已,当然这都是后话。
再说那苏辛词,面无表情端坐在马车内,思绪不知不觉飘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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