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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语气幽怨的说:“陛下真疼姐姐,可惜她不珍惜。这次,居然为了救韩嫣不惜伤了陛下,妾不明白,在她心中,难道把臣子看得比君王还重吗?真不知那个刺客是如何逼迫她的?不管怎么说,贱妾仍旧同情姐姐,她一个人在长门宫关着,想必寂寞,陛下又如此心疼,不如,我去陪她吧?”
刘彻听她把“心疼”两字强调得格外清晰,有些厌烦,最不喜欢别人揣测圣意了,冷冷看了她一眼,见她满脸真挚,眼角有泪,这才收起了怒恼,伸手帮她擦去了泪痕。
手湿了,心也湿了,陆梦的眼泪,一滴一滴打在他心尖上。
那一天,她哭得很伤心,像有天大的委屈,莫非,她就是委屈了?
他苦笑,从知道她叫陆梦开始,一直以为她是个坚强得不会哭的女人,曾想过,若是哪天她哭了,就把她抱在怀里,像宠着个婴儿一样,轻轻的帮她擦去泪水,可真到她哭的时候,自己对她,却只有怨恨了。也许,她是有她的想法,也许,该体谅她无法这么快放下对韩嫣的爱意……一千一万个也许,抵消不了那一剑带来的痛。
至少,也该让她少少尝点苦头吧!去冷宫,也好。就让她寂寞一阵子,正好看看她对自己的情是真是假,经不经得起寂寞的煎熬。子夫说得有道理,她肚子里的皇子是个护身符,太后也好,任何人也好,都不敢伤她一根寒毛。
若不让她尝点苦头,她何年何月能明白,她所侍的是一个帝王,兴许,恃宠而骄,将蹈吕后之辙也说不定!恩,就让她寂寞一段时间吧!
“寂寞,好啊!”刘彻笑起来,似乎听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就让她寂寞吧,她不寂寞,朕的子夫就要寂寞了!”他去亲吻卫子夫,把李少君气走了。
“陛下!”卫子夫娇喘着迎上了他的唇。
刘彻避开了她:“子夫,你累了吧?别陪朕坐着,快去歇息!来!”
他拉起她,两人对笑着走向床榻。
……
油灯曳曳,映着盆中一汪油泪,刘彻看得眼睛疼,轻轻挪开卫子夫压在他身上的手臂,揉了揉眼睛,悄然下床。
伤痛、思痛、恨痛,齐齐纠缠在心口,他再次辗转难眠,脑中总有两个小人在斗争:
——“去看看她吧,她怀着朕的骨肉!”
——“不行,朕是何人?不知人间有羞耻事乎?丹心一片,爱意诚诚,却换来戳心窝的一剑,哼,让天下人耻笑!陆梦,你爱韩嫣,却原来还是爱他!”
如果不是这样,如果陆梦喜欢的人不是韩嫣,他不会如此痛苦,而是一道圣旨斩了那个人。
如果不是这样,如果她不是这样正义可爱,他也绝对不会痛苦,而是找个道人来驱捉这个占着妻子身体的灵魂。
结果如此,一个是朋友,一个是爱人,偏偏他们相好,能怎么办?杀了韩嫣,不忍,杀了陆梦,更不忍,可让们这样在自己眼皮底下藕断丝连,窝心,真的太窝心!
身为一国之君,日理万机,无数的事件曾让他头痛,却从没有这样窝心过。
索性,让他们走吧,远远离开这宫廷,免得看着心烦,想着头痛。
“好,朕成全你们,成全你们!用朕的痛换你们的笑,我让你们双宿双飞,可好?”
脚步沉沉,他停下来,缓缓就案而坐,拄着痛得发昏的头,暗下决心:“对,让他们走,从此朕心中,便不再有韩嫣!不再有梦!不再有情!”
霍然,他扯开一方帛帕(方形的布),提起笔,饱沾着墨汁,沾了许久许久,终于,在绣着锦龙的黄帛上,挥笔写道:“丹心伴梦碎,碧血不流情!然,情在魂间,纵骨成灰,朕不忘卿!叹只叹,梦之情,在于嫣。痛思过后,朕允!只愿,卿从此远去,乐得蝉嫣鸳鸯行!此帛为证,永不诛尔曹(你们)!”
怔怔看着,又想,如此放不开,哪像个帝王?韩嫣的忠别人不明白,自己还不知道吗?从头到尾,他都在让啊,不是吗?若他争过,自己可以怪他,可是人家没争,你怪谁?
现在想起来成全他们,早怎么不成全?眼下陆梦怀着皇子,说成全他们,简直是……他不想用难听的话骂自己,举臂拿过一盏灯,准备把黄帛烧了,忽然嗵的一声,竟是卫子夫跌下床来,额头撞在了一只赤木鞋的金勾上,当即就出血了。
他霍然起来,带起一股劲风。
随着风,软软的黄帛飘然而飞,钻到了一旁的花尊下面。刘彻本能勾了一脚,碰不到,便匆忙去看卫子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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