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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紧进了门。
他一摸安蓉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安蓉娇柔的全身都滚烫滚烫的,像一块烧红的木炭。
安蓉,安蓉,你要挺住,千万不能化成灰!
王子洋背起安蓉,飞快地下了楼。他来不及等电梯,就从楼梯上跑下去了。他不知道有一双怨毒的眼睛,追踪着他们。
安蓉一定碰到什么事了
他轻轻地为安蓉朗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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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静悄悄的,充满了消毒水的气味,病房其实是个巨大的容器,病人就是泡在容器消毒水中的活标本。安蓉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额头上敷着冰毛巾;她嘴唇干裂起了白色的水泡;蠕动着;好象在说着什么。安蓉输着液,药水一点一点地缓慢的进入她的血管。
她的体内有一个魔鬼;药水就是驱魔的战士。王子洋坐在病床边,凝视着安蓉,他的目光焦灼而又柔情,他轻轻地为安蓉朗诵着: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完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安蓉美丽的睫毛动了动。
王子洋相信烧得昏迷的安蓉一定感应到了他的心情,他握住安蓉火热的手,全身也和安蓉一样火热起来,如果可以,他愿意为安蓉受罪。
一个人轻轻地走进了病房。
她来到王子洋身边,低下头,对王子洋说,王医生,十七床叫你过去。
王子洋站起来,对护士小沈说,你看着安护士,我先去一下,一会就会回来。
小沈说,王医生,你去吧,反正晚上没有什么事,我会照顾好安姐的,现在都午夜了,你要是困了,就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还有值班医生,有事我会去叫他的。
王子洋笑笑,没关系,我不累。
护士小沈对王子洋莞尔一笑,王医生,你和安护士恋爱的保密工作做得真好,我今天才发现,要不知道呀,我都准备向你发起进攻呢。
王子洋子笑笑,小沈,你真会开玩笑,我先去看看十七床到底有什么事。
护士小沈说,嗯,那你去吧。
王子洋轻轻地走出了病房。
护士小沈看着王子洋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安姐真幸福,找到了这样一位白马王子。
走廊上静悄悄的。
王子洋听到的是自己的脚步声。
他尽量的再放轻了脚步,怕吵醒病人的休息。有的病人睡眠不好,十分敏感,一些细微的声音都可以让他们难于入眠。
经过四零五病室时,王子洋听到有人说话,他从病房的门窗玻璃上看进去,借着走廊的灯光,他看躺在病床上的两个病号,他知道说话的声音是从那个年老的病人口里发出的。王子洋值夜班时,常会听到这老头的梦呓,他要是仔细的听一会,就会从老头含混不清的说话声中分辨出他所说的内容。老头似乎是在和上帝对话,他要求上帝惩罚他不孝的儿子。老头是腿骨骨折,据说是和儿子吵架时,儿子推了他一下摔断了腿骨的。王子洋见过老头的儿子,那是个文静的小白脸。
王子洋进入了十七床的病室。
这是一间单人的病室。十七床的公司对他不错,给他报销所有医疗费还给他要求了一间单人病室,王子洋没有开灯,走廊里透进来的光亮,让王子洋可以看到十七床头部的轮廊,但他看不清十七床的眼睛,他可以感觉到十七床的眼睛闪着某种奇怪的亮光。
十七床知道王子洋医生进来了,而且就站在他的边上。十七床的声音沙哑,王医生,我想问安护士的病怎么样了,她得的是什么病?
白天里的一切王子洋都一无所知,他不知道安蓉安为何会发高烧,从检查的迹象表明,她也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肺部和其它器官都没有器质性的变化,现在只能退烧,观察。王子洋说,她很好,只是发高烧,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应该放心了。
十七床说,王医生。你要用好一点的药给安护士治疗。
这我比你更明白。十七床,你叫我过来,难道就是这点事么?我回答完了,可以走了吧。
王医生,你别,别这样说话,我要能走动,我自己就去看安护士了。谢谢你告诉我安护士的情况,我在前天晚上就感觉到安护士有什么事,那一晚上小孩的哭声十分的瘮人。
王子洋叹了一口气。
十七床听到了王子洋的叹息。
王医生,好像门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