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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采莲一巴掌拍在她的腰上,怒道:“别给我嬉皮笑脸的!我现在很认真地跟你讨论这件事。”
辛小小敛了笑容,从江采莲的魔爪下逃脱,转过身来面对面。贝齿咬着红唇,艰难地琢磨着该怎么说。她的心情,还是太乱了。
半响之后,辛小小抓住江采莲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语气特别的严肃认真。“采莲,不要给我希望,我怕摔得太疼。我跟子谦之间的纠葛太深,我已经不奢望能够跟他有将来。能够跟他冰释前嫌,将过往一笔勾销,从此陌路他乡,已经是我最大的期望。”
江采莲幽幽地叹一口气。“好,咱们不谈这个话题了。说点高兴的吧。”
……
夜已经深了。万籁俱寂。
身边,江采莲已经睡着了。辛小小却一直了无睡意,躺得身子都麻痹了,却也不敢翻动,就怕惊扰了好友的美梦。
又躺了许久,辛小小终于小心翼翼地起了床。拉开阳台的推拉玻璃门,也不管干净不干净,直接席地而坐。
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温度降下来,褪去了盛夏的炎热。
辛小小抱住自己的双腿,下巴枕在膝盖上,心不在焉地凝望着远处的灯火。坐了一会儿,她突然又站起来,趴在护栏上往小区外面眺望。
阳城是个不夜城,所以这个时间点,各种娱乐场所仍旧灯火辉煌。大街上来往的车辆并不少,偶尔还能看到三五成群的男男女女走在马路边上,嬉笑打闹。
辛小小还记得,大二那年,她为了给君子谦准备生日礼物,选择去同学哥哥开的酒吧做兼职。后来不小心被君子谦知道了,立马引发了一场大战。他向来对她温柔备至,可那天,他像是一头暴龙似的四处喷火。她又是撒娇又是哄,才终于让他消了气。那份兼职,自然也就不能再干了。
后来,君子谦对她说:“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个你,已经是上天赐予我的最珍贵的礼物,我不需要你再费尽心思去准备生日礼物。只要每天都能看到你快乐的样子,我就心满意足了,这比任何礼物都更让我欢喜。”
辛小小当时就掉了眼泪,为了掩饰,她还追着他问这些台词是从哪本书里偷来的。他好气又好笑,掐着她的腮帮子骂她不懂情趣。
君子谦生日那天,辛小小还是给他准备了礼物。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是她借了同学租的房子,亲自为他做了一顿生日宴。还请来了他要好的同学朋友,一起热热闹闹地玩了一个下午。
晚上,他就用自行车载着她去了江边。两个人轮流载着对方在河堤上穿行,洒下一路欢乐的笑声。
那时候,他们两个都是穷学生,不仅没有钱,还要拼命地做兼职赚取学费和生活费。然而,那时的他们多么的快乐。一件小小的事情都可以乐上半天,许久之后回忆起来仍旧会为之欢笑;一件不值几个钱的礼物都可以珍藏箱底,不时就拿出来抚弄一番……所以说,真正的快乐,从来都跟荣华富贵没什么关系。
辛小小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眼睛酸酸涨涨的,不一会儿就渗出眼泪来。她紧紧地咬住嘴唇,怕自己发出声音惊醒了江采莲。
然而,回忆的阀门一旦打开,想挡住那些汹涌而来的记忆是不可能的。当一个人处在失意的当下,过去的每一景每一物,每一言每一语,都足以惹出一场由眼泪汇成的洪水猛流。
辛小小终于在这一场洪水里被彻底淹没,趴在护栏上,泪如雨下。唯一能够控制住的,就是将哭声都捂在自己的掌心里,假装她只是在欣赏夜景。
……
楼上,上下正对的阳台,同样静静地挺立着一道孤单的身影。
君子谦喝了不少威士忌,脑子都疼得要炸裂了,却还是睡不着。不仅睡不着,反而越来越清醒了。深夜静谧,正是做梦的时间,这种众人皆睡我独醒的状态简直能够将人给逼疯。
烦躁难当之际,他又点燃一根烟,闷闷地抽了起来。尽管他很清楚,就是把全世界的香烟都抽光了,他也不见得能想明白,到底要拿辛小小怎么办!
辛小小。这三个字就跟一种魔咒似的,只要他一想起,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这三年,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自持,也足够冷酷无情。可那只能对别人,对象换成了辛小小,他似乎还是当年那个傻乎乎的愣小子!
“呼——”君子谦狠狠地吐了一口烟,胸口那团气似乎被吐出去了一部
分,轻了许多。可下一秒,它又奇迹般满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君子谦两条腿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