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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掉,语言更不清楚了,结结巴巴许久,郑三炮才听明白。
啥?我一走就瘫倒了?郑三炮拍拍脑袋瓜子,不住叹气,这个家伙啊,这个家伙啊,喝酒的时候我都跟他们说了,叫他们不要敬我不要劝我,他们哪里是我的对手嘛,不听!不听现在倒霉了吧?咋办呢?这个龟儿子医生也是,啥时候不去走亲戚,偏偏这个时候去。
郑三炮的酒劲刚上头,走起路来一摇三摆,老半天才赶到医疗站。郑三炮让我三哥给他找一块鹅卵石来,我三哥找了一块,他嫌小了。我三哥又找了块大的来。郑三炮捧起鹅卵石,举过头顶,轰一下砸在那把黑铁大锁上,锁开了,门也坏了。郑三炮对站在一边吓得直哆嗦的我三哥说,你爹要吃啥药,自己抓去!说完,一摇三摆地离开了,没走几步,就在路边的草地上坐下,然后躺着,蜷缩成一团,打起了呼噜。
面对那么多的瓶子罐子,我三哥慌了手脚,不晓得究竟应该拿些啥。犹豫许久,我三哥扯开衣襟,把那些药瓶子直往里撸,然后又塞满两个裤袋,这才兜着捧着小心翼翼往家里赶。
就在我三哥兜着药瓶药罐匆忙往家里赶的时候,我大伯娘和我爹已经从外面回来了,他们是去跟人借钱,他们还是决定要把我大伯往医院送。不管咋样,他已经这个样子了,把他送到医院里去,大家的心里才可能安定些。
我大伯死活不愿意去,他问我爹,刚才吐的血是红的还是黑的。我爹因为喝多了酒,而且又急又怕,不仅走路是飘忽的,连说话的声调都是飘忽的,他说我哪里还记得呢。赶紧跑去看,那摊血已经不见了,估计是给过路的猫或者狗舔了,于是使劲回忆当时的情景,还动员我的几个堂兄一起回忆。终于回忆起了,是黑色的。就回头跟我大伯说,是黑的。我大伯说这不就好了么?如果是红的,就严重,如果是黑的,就不严重,犯不着去医院。我大伯的理由看起来相当充分,他认为是被撵山狗那天打伤了脏器,憋在胸口的淤血,现在喝了点酒,酒把淤血逼出来,是好事情,根本就没必要去医院,至多是弄点草药,清清肺火。
我三哥满胸满怀药瓶药罐的样子吓了大家一跳,我大哥问,老三,你在哪里偷的?我大伯娘一听我大哥的咋呼,急得眼泪直掉,抓起根棍子就要扑过去打我三哥,说才完蛋了一个,咋的又钻出来一个呢。我三哥因为急急忙忙往家里赶,浑身汗水,脑门热气蒸腾,气喘吁吁,加上结巴,好一阵子都没吐出一句话来,挨了我大伯娘两下后,哇地哭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两声,嘴巴通达了,说了他这辈子最完整的一句话——别打了,先救我爹要紧!
我四哥拿了筲箕来,我三哥将那些药瓶子药罐子一个两个地从衣襟里怀里裤袋里往外摸,足足装满了一筲箕。这功夫,我们都晓得了这些药的来历,无不对他表示钦佩,我大伯娘已经止住了的泪水扑簌簌又直往外掉。我三哥说,娘,你的眼……眼睛不……不好,就莫……莫要哭……哭了嘛。这句话不仅没劝住我大伯娘的眼泪,反而更加滂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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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恶少 24(2)
满满一筲箕的药,我们都看傻眼了,因为不晓得怎么给我大伯吃。
我大伯却在床上感叹,这下有药了,有药就好了……不用去医院了。
可是有药了,咋吃啊?我爹端起筲箕,晃了晃,里面的药瓶药罐哐啷作响,这么多,我们又不懂……
随便抓点,是药就能治病……
我大伯的话让我们大家瞠目结舌。
在我大伯的坚持下,我爹小心翼翼地找出一些平日好像用过的似曾相识的药片药丸出来给他,让他先吃着。好在有些药瓶上面有标签,这就不太困难了,我的几个堂哥守着那些药瓶,研究着那些文字,然后根据我大伯的症状来进行选择,直到第二天鸡叫二遍,他们总算获得了初步的成功,终于把那些药片药丸配成一小包一小包的,打开,花花绿绿,有大有小,还像那么回事。
我大伯就躺在床上,吃那些他的儿子们给他配的药。
合同是半个月过后才盖的章。这其中有缘由。为了合同的事情,郑三炮又来了一趟我们家,我大伯尽管身体不好,还是起来陪了许久。我大伯没有喝酒,由我爹陪着喝。郑三炮表现得和当初一样爽直,他的下巴贴着一块纱布,他被狗咬了。看着我三哥端菜过来,郑三炮叫住他,说,结巴啊结巴,看见没有,我被你害成这样了啊。我们都笑。那天郑三炮在路边的草地上睡着后,还吐了,秽物的臭气引来了狗,不晓得咋的他就被狗咬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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