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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傲柏,男性,六十岁,原先也是警察系统的,退休没多久在一个清晨再也没有醒过来。原先有冠心病、糖尿病、高血压。家里人对于老人的死似乎并不奇怪,因为老人是个老烟枪,还爱喝酒,家里人总觉得是这两样害了他。
只有他的老伴儿钟曼宁不这么认为,硬是不顾儿女反对报了警。
最终便是顾子轩接到了这份工作,他技术过硬,钟曼宁指名要他来做。
顾子轩顶着压力做了,得到了结果和医院一样:心源性猝死。
很明显,钟曼宁并不满意这个结果,但是人老了很多事力不从心,加上儿女不愿意多做追究,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鬼神之所以会被人敬畏,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的不确定性。
不确定它是否真的存在,不确定它是怎么产生的,也不确定面临它们的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正如顾子轩连为什么会联想到薛傲松身上都不是十分确定一样,他也不确定这件事现在到了现在他所做的一切是对还是错。
但是,做了总好过无动于衷,哪怕有一线生机顾子轩觉得还是要尝试一下。
莫十五家里的事情他小时候就有所耳闻,茶余饭后,他总能从父母或者十里长街的邻里们说上几句莫十五家里的事情。
莫十五的父亲莫十四,外表上和传统的家长一般无二,更是因为莫十五早早的没了母亲,莫家一向是只有严父的红脸,‘父爱’这座大山在莫家显得尤为巍峨。
十里长街因为是商住一体的地方,很多商户为了方便,都在后院那里再多开一扇小门方便进出。
也正是这一扇门,不知道从里面传出了多少流言蜚语。
顾子轩还记得,在他高三的那一年,几乎每一个晚自习十一二点回家的时候,经过莫家的后院时,那里的灯都是昏暗地亮着,里面传来吭哧作响的声音,像是一把钝刀在剁着什么东西。
有时候听着像是木头,有时候听着像是肉,也有些时候听着更像是骨头。
顾子轩每每便会想起来莫十五和梅晴闹别扭的原因,他甚至能在脑海里勾勒出那扇小门的另一边正在发生的情形。
两个半大的少年,手里紧紧握着砍刀,面无表情的在他们父亲的命令下无数次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砍掉无数个头颅。
顾子轩离开家去上大学的最后一个夜晚,他又来到了莫家的后院外。
十二点,院子里的声音响得最激烈的时刻。
他最终还是没能鼓起勇气敲开那扇小门,他不知道敲开了之后能干些什么,更不知道门打开后后看到什么。
顾子轩害怕了,他慌不择路地跑回家,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主动联系过莫十五兄妹俩。
直到他的第一次解剖课,他手里拿着手术刀在大体老师的后背割开第一个口子的那一刻,不知为何,顾子轩突然间释然了。
生与死,不过是两种不同意义的存在。
他活着选择了法医这个职业,莫家的人也活着,他们只不过也是选择了另一种存在的方式。
他十一岁时第一次从父母的口中听见那个词:刽子手。
“子轩啊,以后你少去饺子馆玩,我听人家说他们家以前都是干刽子手的,邪乎的紧。你别总是和他们走得那么近,别招了晦气。”
那时候,也许是因为他正处在叛逆期的开始,也或许是内心恪守的底线,他执拗得选择无视家里的‘告诫’,仍旧和莫十五还有梅晴他们打得火热。
小时候总是单纯的,顾子轩度过了成长的关键期,在第一节解剖课结束的时候给莫十五打了个电话,约定了暑假相聚。
他刚刚所面对的大体老师,还有以后将要面对的无数的受害者的死亡。和莫家人遇到的死亡也许本质上是有着共通之处的。
简单地修整了一晚,顾子轩原本打算带着莫十五先回到他的单位,然后再联系钟曼宁。
他没打算隐瞒,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他本来以为老太太听见莫十五能看见鬼会有所迟疑,可没想到她居然一口答应。
更没想到的是,薛傲松的骨灰现在竟然也在采石。
晚上七点多,钟曼宁瞒着儿女和顾子轩他们见了面。
“你跟着过来干什么?”
“十五你知道我只有这一个爱好,你忍心赶我走吗?”
“那你又是跟着过来干什么?!”
“谁跟着你了,我跟着子轩哥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