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第1/2 页)
之後他直接去了櫃檯買單。
看來這個男孩是對家蜜有意思的,陳媽心裡放下一塊大石頭,她今天是來提請貸款延期不假,但是上頭批准基本也是十拿九穩的事情。現在見女兒相親還算順利,雀躍之情一下子壓過了對於花田的擔心。
陳家蜜卻還是心事重重,先前她不知道問題的癥結,如今在車上坐了十多分鐘,她前後思量發現即便知道了癥結,她也拿不出解決方案來,既沒有關於花卉的知識也沒有人脈去消化虧損,那番激動的表態現下看來越發可笑。
車子又開了五分鐘,停在一處白色塑料大棚起伏綿延的田地邊。
相比其他人家開放簡陋的設施,陳家人的地頭非常好認。因為陳家八畝地四個大棚是被圍牆圍起來的,朝向田埂處的方向開著一扇鐵門,貼門上還掛著牌子,上面寫著:陳官村二組陳永強承包。陳家蜜的爸爸叫陳永強,大伯則叫陳永明。
雖然是大白天,陳家蜜還是吃了一驚,因為她看到靠近大門的左右圍牆頂上各裝著一個大功率的探照燈和監控,陳家僱傭的工人剛剛在簡易的小廚房下了麵條,兩男一女這會兒正端著碗坐在田間的小板凳上吃午飯。
見陳媽來了,三人都放下碗圍了過來。
他們坐著的時候看不出來,這會兒陳家蜜覺得三人中的那兩個男的特別人高馬大,反正光看外形你會覺得他們和嬌嫩嫩的花完全沾不上邊。陳媽介紹這是自己的女兒陳家蜜,三人中唯一的女性工人是他們同村五組的陳玉仙,兩個男性工人是經交易中心介紹來工作的,個高的那個叫李磊,皮膚比較黑的那人叫唐常陽。
因為人多又陌生,陳家蜜把到嘴的問題咽了下去。
這和她想像中的玫瑰園完全不一樣,反而有種門禁森森的壓抑感。
照著陳媽的介紹,陳家蜜一一叫人,雖然她是老闆的女兒,還是一口一個玉仙嬸,對李磊和唐常陽也是直接叫哥。陳媽告訴陳家蜜,玉仙嬸是主管這處玫瑰花田的,另外還有三個女工幫忙,李磊和唐常陽打打下手,還有另外兩個男的和他倆輪班。
陳家蜜這時候把四周圍牆上的監控數完了,發現一共有十五個之多,而且照陳媽的口氣,園裡最能擔事的是玉仙嬸和幾個女工,這兩個壯漢不是主要人員,總數卻有四個之多還得輪班,雖然雲市的人力成本要比海市便宜許多而且多是體力活,但是陳家蜜也知道這對於剛剛起步的陳家玫瑰園,每月會是一筆巨大的支出。
如果少招幾個人,經濟壓力就會少上許多。
怕就怕父母礙於情面,不同意辭退多餘的人。
陳家蜜暗自計劃起來要怎樣才能讓父母同意精簡人員,那邊玉仙嬸已經勾著她的胳膊,掀起塑料大棚的入口,帶著她走了進去。陳家蜜一看到大棚內的景象,瞬間就把方才心裡正在打著的小算盤忘在了腦後。
她萬分確定,如果沒有這場突如其來的天災,這裡會美得如同仙境一樣。
少數還得以完好的紅拂俏生生倚在枝頭,它們比陳家蜜在咖啡店看到的那朵卡羅拉要碩大飽滿得多,抵得上陳家蜜的一個拳頭大小。呈現花苞狀的花瓣也更加豐厚緊實,陳家蜜不敢去碰觸,雖然它艷麗滑嫩得仿佛絲緞一樣。它美麗得驚人,同時也具備了一樣程度的脆弱。
是誰曾經說過,鮮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也最為脆弱的生物。
韓強不失時機地告訴她,這就是紅拂比卡羅拉高級的原因,不但花型的大小更顯貴氣,它55-75片的花瓣也比卡羅拉多出三分之一左右,所以這款花在引入之後立即進入了市場面更小但是獲利更大的高端用戶群,在歐洲甚至可以賣到六歐一朵,國內售價略有降低,但是通常也在二十元左右,逢年過節更會大幅飆升。
然而在枝頭那些倖存玫瑰的映襯下,大棚里的景象卻稱得上是滿目瘡痍。這不僅僅是個案,雲市因為持續的酷寒天氣導致了鮮花大面積減產。極端氣溫甚至下降到了零下三度,足足下了兩天兩夜的雪,對四季如春的雲市來說號稱十年不遇,即使玫瑰有喜光喜陽耐寒耐旱的特性,也經不起這樣極端持久的低溫摧折。
當地的花農基本不具備昂貴的溫控條件,只能對大棚進行簡易保暖,簡陋的手段跟下地種菜沒有什麼區別。馬上進入收穫期的玫瑰發生大量花瓣受寒發黑的現象,品相大打折扣,根本無法進入正規市場拍賣,即便低價出售也可能不夠倒貼人工和物流。冬季溫室玫瑰收穫周期一般在兩個月,但是植株有將近三成面臨凍死,無法再循環開花,還有超過一半的數量經歷了嚴重凍傷,沒法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