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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大伯母繼續洋洋得意道:「弟妹啊,你嫁來老陳家好幾年都沒有動靜,好不容易生下個丫頭,如今小蜜也十歲了,我看你是不能再生的。你大哥跟我一合計,他這個做長兄的怎麼能眼睜睜看著親弟弟家斷了香火,便做主過繼這個孩子給你們。孩子都是娘的心頭肉,何況我歲數也不小了,怎麼捨得抱養給別人,可再怎麼不捨得,也得幫著你家傳宗接代啊。」
陳媽僵著臉,對於這個突如其來的小生命她根本不知如何應對,更羞於開口斥責對方的無恥,妯娌間多年交道打下來,她深知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道理,便推了把陳家蜜:「去!去學校把你爸叫回來,這事情是他老陳家的事情,我不做這個主。」
陳家蜜本還傻在原地,聽到媽媽的吩咐,飛也似地甩著馬尾辮跑了出去。
「小蜜啊!你慢點兒別摔了!」大伯母做作地喊了一句,半點不怕這母女倆搬救兵,她深知陳家兩兄弟的性格,知道丈夫是個軟耳朵,丈夫的弟弟是個軟柿子,否則當年她怎麼可能攛掇做哥哥的把弟弟趕出去,一人獨占了家裡老人留下的房子。想著自己往日輝煌的勝利,她更是信心滿滿,一反剛才進門的親熱樣子,只管哄孩子再不理旁人,仿佛懷裡抱著的是要繼位的金疙瘩太子。
陳媽在心裡「呸」了一聲:敢情你老陳家有個皇位非要兒子繼承?
陳家蜜跑得直喘氣,頭腦卻越發清醒,她這個半大孩子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雖然自小左鄰右里有些風言風語,可是陳官村並沒有非要兒子的風氣,但是大伯母今天的所作所為,是直接在陳家蜜一家人臉上拍了個巴掌,告訴這小小的女孩,親生的女兒不如抱養的兒子。
陳爸在傳達室見到女兒的時候,陳家蜜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這下他也慌了神,直接從口袋裡掏了條皺巴巴的手絹兒給女兒擦眼淚,一迭聲地問家裡出了什麼事。
陳家蜜抽噎著:「大伯母……大伯母她說給我們家生了個兒子……」
傳達室里兩個中年阿姨一下子愣住,互相使了個眼色,都以為陳家出了天大的醜事,陳爸尷尬得臉都紫漲起來,連忙給女兒拍背讓她緩過氣,這才耐心問道:「哪裡來的孩子?小蜜,你把話說清楚。」
陳家蜜這才結結巴巴抽泣著把大伯母抱著個孩子上門說是要過繼的事兒給講清楚了,陳爸一拍大腿,牽著陳家蜜就往家裡走,順便拜託了傳達室一會兒跟人事打個招呼,說是家裡出了事請個假。
其實他不打招呼傳達室也會幫著說的,陳家這可是年頭上就爆了個大新聞嘛。
兩個阿姨一搭一唱地唏噓著這一家子的事兒,陳爸是高中畢業就被兄嫂趕出來住進工廠宿舍,陳媽是當年隨著父母從城裡下放到此。父母早逝之後,陳媽經人介紹和陳爸認識結婚,雖然多年沒有孩子,可夫妻倆卻知道上進,白天在廠里工作晚上還去上工會的補習班。那年兩人一同考上了大學,陳媽卻因為肚子裡有了陳家蜜,放棄了深造拿文憑的機會,陳爸畢業後留在了農業大學當政治科目的講師,眼看著家裡日子好起來,陳家兄嫂卻又打起了弟弟的主意。
大家雖然私底下打抱不平,可是人家做哥嫂的不怕戳脊梁骨,你打抱不平又有什麼用,關上門這都是老陳家的家務事。
陳家蜜一路上都不停淌眼淚,唯恐爸爸鬆口讓家裡多個弟弟。父女倆到家的時候,陳媽一臉面無表情坐在椅子上都沒起身,大伯母卻抱著孩子迎了上去,鐵了心要讓「父子」倆抓緊時間親熱下,要是被不知情的旁人看到了,還不知道要傳出什麼話來。
陳家蜜看著自己爸爸接過那個孩子,便一聲不吭地跑去抱住了媽媽,心裡卻極為惶恐從此爸爸將不再疼愛自己,陳爸看了看被子裡孩子無辜的小臉,躊躇半天才啞著聲音開口:「我路上托人去叫大哥,等人到齊了咱們就把孩子的事兒掰扯清楚。」
見對方沒有一口拒絕,大伯母心裡得意地想軟柿子到底是軟柿子,到頭來還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因著心知肚明是什麼事,陳家大伯得了信之後來得飛快,事前妻子的一番耳提面命,讓他只覺得這事情十拿九穩。進了門見弟弟手裡抱著孩子,更是以為事情已經辦成了,便一屁股坐下嚷嚷跑得口乾,陳媽冷冷地回答家裡沒燒水,大伯正想發威責罵對方不會當家,又覺得自家這事情辦成了就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便忍了忍沒有罵人,掉轉頭問弟弟:「這孩子取了名叫明華,你看哪天我們請村裡的老人家把過繼的事情辦了。」
「你們要生這孩子過繼給我們,事前卻不跟我們夫妻倆商量,我敬你們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