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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一出口周瑜才想起这么久俩人都还没有寻摸点什么吃食,好在他没想起,军中有的是人操心,只等着孙权开口便又亲随低声回了句饭食已备好请主上移步。
桌案上是简单的军中饭食,孙权也不挑剔,只招呼周瑜挨着自己坐了,便开始低头默默扒饭,鄱□产颇丰,船上的最为不缺的就是鲜鱼,孙权眼看周瑜擎着那只受伤的手给自己盛汤,便随手拉住了那人手腕,未愈合的伤口握在掌心,他不说话,只接下那柄汤勺给自己盛了,复又给周瑜盛了一碗,才默默的单手执筷吃饭。
握着自己的手恰好是个挣不开的力度,不远处就是侯在一旁的亲随,周瑜不想惊动了别人,也就由着孙权握住了,端起那碗来喝汤,却听见孙权带着笑意的说:“听子瑜说他有个弟弟擅长烤鱼。”
周瑜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怔,听见他语气里的孩子气,忽然也就笑:“主公想吃烤鱼?兴霸他应该手艺不错。”
“是么?那等孤回头问问兴霸。”
孙权说得俏皮,周瑜也跟着浅笑,军中无酒,俩人吃得很快,等桌上饭食撤走时,天边刚好落下最后一缕余晖。
吃饱的孙权似乎有些不想动弹,舱外吹进的凉风让人舒爽不少,他端详了一会儿内舱布置,简简单单的没什么多余物件,半晌才有些怏怏的开口:“公瑾,送孤回船吧。”
“主公今日要走?”
“明早子布对奏时找不到孤,怕又要使性子,子布脾气公瑾也知道的。”
他说的半分无奈半分狡黠,莫名的让周瑜涌出一股心疼来,起身送他回去自己的船舰,沿途江风渐大,吹得孙权那身浅色衣衫四处摇摆,瞧着那人比儿时宽阔了许多的肩背,思绪一时有些恍惚。
眼见那人上船,却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跟上,周瑜狐疑着进去了,正看见孙权摸出快玉佩交与自己手上,温润的手感还带着那人的体温,却是自己衣带的那块,抬头正迎上孙权勾着笑的眼睛,声音压得极低凑在耳边:“公瑾那日留在孤榻上的。”
轰!
瞬间一片空白的看着他,那日自己走的匆忙,除了身上的佩剑,哪还晓得落下什么东西,偏偏那人又是一副纯良模样,朗声道:“公瑾请回吧,孤闲时再来看你。”
看着孙权似乎越小越开心,周瑜也不再扭捏,三两下走回跳板,躬身施礼道:“瑜恭送主公!”
再抬头,那人面目已经隐在绰绰阴影里,只手中玉佩,温润如故。
四十三
肆叁
秋初傍晚,雨打芭蕉。
孙权擎着茶匙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茶汤上漂浮的茶叶,缥缈的水汽氤氲而上,有些模糊了对面鲁肃的面容。只是就算隔着层水汽看不真切,他也能想象出对面那人似乎永远都不怎么变化的温和笑容。
屋外风雨渐盛,就着昏暗的灯光能瞧见那葱翠的芭蕉叶子被敲打的枝叶乱颤,与外头的飘摇风雨不同,鲁肃的声音带着几许儒生少有的温和笃定,茶杯搁在眼前没动,那人的话已经传了过来:“听说刘表病重,似乎撑不了几天了。”
“子敬总有些孤不知道的‘听说’,还有什么一并说来听听。”孙权笑盈盈的收回视线,带着玩笑的赞许。
鲁肃习惯了那人偶尔不着调的孩子气,也不以为意,只看着孙权慢慢又接着道:“刘景升的两个儿子素来不睦,刘备大材,虽寄寓于他,却恶其能而不能用,这番刘景升病重,荆州局势,怕也要变了。”
孙权若有所思,示意鲁肃继续说下去。
“荆州水流顺北,外带江汉内阻山陵,有金城之固,沃野千里士民殷富,若据而有之,此帝王之资也。曹操觊觎荆楚已久,若刘表病逝,内忧外患,怕荆楚不保,若操得此地进而南下,江东危矣。”
“那子敬有何打算?”
“肃愿即刻前往荆州,说服刘备与刘表部属,同心一意共治曹操。”
“倘若子敬赶到荆州,那刘景升的病却好了,又当如何?”
“吴侯与荆州牧交好,前往探病有何不妥?”
“若是那老头此刻已经断了气呢?”
“肃只求星夜兼程,赶在曹操抵达之前。”
将手中茶匙放下,敛去了眼中的嬉闹之意,孙权起身对着鲁肃躬身施礼:“如此,孤便拜托子敬先生!”
鲁肃起身还礼,语调温和而坚定:“肃定不辱命。”
携起他手送他出门,眼看着侍从撑着油纸伞一路将鲁肃送出侯府,雨幕遮住了视线,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