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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朝之前,怕是没人会想到,为官站队也会这般艰难。
事情越难,越是要想办法克服。否则,等内阁换人,六部尚书更名,想再靠拢,黄花菜都凉了。
长安伯府,杨瓒丝毫不知朝中变化,好梦正酣,一觉睡过正午。
早膳午膳全都错过,近未时中,才被饿醒。
肚子轰鸣,实在睡不下去。
然腰膝酸软,四肢无力,单是从榻上坐起,便出一身虚汗。穿衣洗漱,更是龟速挪动。
温热的面巾覆在脸上,紧绷的额际似有舒缓。
靠在桌旁,杨瓒拿起一块点心,就着温茶送下腹,才觉活了过来。
看看凌乱的床榻,想起昨夜,杨探花无比懊恼。
他一定是脑袋被门夹,才会想和顾指挥聊一聊。
常听熊孩子坑爹,从不晓得,乖侄子也会坑叔!
叹息一声,杨探花又拿起一块点心,全当是咬在某人身上,狠狠磨牙。
单手覆上肩头,不用看,都知是什么情形。
虽说还了回去,甚至留下两枚清晰的牙印,无奈,武力值不能比,牙口同样没得比。
记忆回笼,杨御史沉默咬着点心,又是一把辛酸泪。
半刻之后,长随重新换上热茶。
马长史带人送来一件斗篷。
“昨夜一场大雪,风寒雪冷,伯爷吩咐,取这件斗篷与杨老爷。”
狐皮制成的斗篷,雪白光滑,无一丝杂色。内以绸缎为衬,颈间搭扣,竟缀着两颗指腹大的珍珠。
论理,顾伯爷如此细心体贴,杨瓒该心悦才是。
怎料想,展开斗篷,看明用料剪裁,杨探花当场黑脸。
“马长史。”
“在。”
“这件斗篷可有出处?”
“杨老爷好眼力,此物确实大有来历。”马长史笑道,“这件斗篷出自蓟州,是伯爷亲猎,仅制成一件。其上珍珠则是侯府旧物,乃公主传下,言是给曾孙……”
说到这里,马长史猛地顿住。
杨瓒挑眉,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马长史干笑两声。
“媳妇”两字,打死不能出口。
见杨瓒神情更加不善,忙转移话题,言三日后庆平侯设家宴,请杨瓒与顾卿一同过府。
“侯府家宴?”杨瓒没再追究斗篷,问道,“请帖何在?”
既是请他,帖子总该过目吧?
“回杨老爷,伯爷收着。”
杨瓒蹙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多心吗?
见杨瓒没有再问,马长史就要脚底抹油。只是速度不够快,刚到门口,就被叫住。
“长史可知,廉儿在何处?”
“回杨老爷,在二厅。”
二厅?
杨瓒突生不妙预感。
不顾腿仍有些发软,越过马长史,一路穿过回廊,刚至转角,便有破风声入耳。
行至厅前,见到眼前情形,杨瓒眼前一黑,差点扑倒。
厅前空地上,并排两座兵器架,长矛刀剑横托竖列,锋芒慑人,寒气森森。
架前七八根木桩,告过一米,从上至下,楔如窄木,根部以铁皮包裹,牢牢钉在地上。
五个石磨盘,小者如双拳合拢,大者足有百斤,拴有铁链,正被几个护卫舞得虎虎生风。
杨廉和杨山杨岗都是蓝色短袍,袖口束紧,脚蹬布靴,在护卫的指导下,靠墙蹲着马步。
冷风刺骨,三人却脸色通红,甚至有些冒汗。
杨瓒扶住门框,单手按着额际。
很想说,侄儿啊,心太实诚,委实不成啊!
有心叫回杨廉,再同顾卿理论一番,但看到小少年认真的神情,晶亮的双眼,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
“杨老爷?”
“半个时辰后,让廉儿来见我。”
“是。”
马长史应诺,目送杨瓒转身离去,头顶似笼罩一层黑气,再看校场,不禁怀疑,天未大亮,伯爷就策马出府,莫不是为躲杨御史?
摇摇头,一定是他想多了。
长安伯府内,杨瓒独坐厢房,计划就人生目标,择业标准,同侄子进行一番恳谈。
宫城之中,午朝之上,御史给事中争相出列,弹劾庆平侯世子闹市纵马,理当严惩。
朱厚照咬着玉米烙,觉得味道不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