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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坐在地的顾见骊摁了一下金簪顶端的坠饰,一根簪长的长针从低端弹出来。她抬起头望向昌帝,身后的大火映出她眼底的红。
“男人身体上的弱点在这里。只要轻轻一捏,男人就会浑身无力,丢盔弃甲再无还手之力。如果像这样转动一圈,男人的性命就在你的掌中。”
姬无镜带着戏谑的话轻飘飘地落入顾见骊耳中。
顾见骊抿唇,握紧手中的金簪,将长针狠狠刺入昌帝胯间。
昌帝吃痛,四肢乏力,立刻松了骊贵妃,弓着腰佝偻着躺下去,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淌下来。他摇摇头,发现视线有些模糊。酒中助眠的药物终于起了药效。
已经不需要再去捂他的嘴,他已经喊不出来了。
顾见骊和骊贵妃紧紧握着对方的手,紧张地盯着昌帝。鲜血在他身下蔓延,他丑陋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慢慢的,他颤抖的动作小了起来。
骊贵妃身子一软,差点跌倒。顾见骊及时扶了她一把。
“钥匙被你扔了是不是?”骊贵妃望着眼前的火势,颤声问道。这个时候,她开始害怕了。
顾见骊望着门的方向,说:“即使有钥匙,我们也不能穿过去开锁。”
大火在蔓延,已然烧到她们眼前。她们两个人与那道门之间,是火海。
她们立在原地没有动,盯着血泊中的昌帝。
火焰逐渐烧到昌帝的身体,他痛苦地呻吟着。巨大的痛苦和药物,让他喊不出来,呻吟之音低哑可怖。
火是个好东西,能够伪造成一场意外,也能烧掉昌帝身上的伤口痕迹,把一切证据销毁。
顾见骊搀扶着虚脱骊贵妃朝着那扇唯一开着的窗户走去。
“姨母,如果我们活下来了。你可还记得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记得,都记得。可是……我、我不敢跳……”骊贵妃后退。
顾见骊握紧她的手,说:“不怕的。三楼而已。跳下去还有可能活命,否则我们定然要被烧死。摔死只是一瞬,烧死却很痛苦。”
昌帝痛苦的呻吟声还在身后,骊贵妃发起抖来。
“不怕,我们一起。”顾见骊扯开挂画,拉着骊贵妃爬上窗台。寒风越来越大,她紫色的衣裙向后吹起。
她拉紧骊贵妃的手,逆风跳下去。两个人似乎同时一起跳下去,但顾见骊故意快了半步。
将要落地时,她抱紧骊贵妃的腰,故意挡了一下。她清晰地听见骨裂之音,腿上的疼痛疼得她打了个寒颤。
顾不得疼痛,她扯着嗓子大喊:“走水了!来人啊!救驾——”
第62章
陈河一手负于身后立在东厂庭院中; 带着西厂的人。窦宏岩擦去嘴角的血迹,盯着陈河。在他身后,亦是东厂的人。
东厂与西厂不和是多少年的事情了; 两方这般对峙亦不是第一次。为免一方势大导致宦官当权; 两方不休的争斗正如了帝王的愿。
窦宏岩阴着嗓子开口:“陈河; 你带着西厂的人气势汹汹来我东厂所为何事啊?”
“窦督主何必明知故问。”陈河儒雅微笑; 缓缓说道:“你东厂的人伤了我的手下,晚辈虽不愿起争执; 可既做了他们的督主,自然要为属下讨一个公道; 方不愧督主之位。”
陈河拖着时间打太极,一直拖到有人跑来禀告咏骊宫失火。
窦宏岩大惊,虽说东厂与西厂都有护卫宫廷的职责,可宫中安全主要还是由东厂负责。
原本昌帝身边的那两个暗卫吓得冷汗流了一身。
也不管陈河带着西厂的人是不是还在这里,窦宏岩带着东厂的人匆匆赶往咏骊宫。
陈河也做出惊讶的样子; 稍微落后东厂的人一些; 往咏骊宫赶去。路上,一个小太监从角落里跑出来; 凑到陈河身边。
陈河目视前方; 也没看他,问:“消息带到了?”
“属下无能,没能见到玄镜门门主……还、还受了伤……”
陈河惊讶地看向他。
他立刻压低了声音解释:“姬门主那个护卫好生厉害; 守着院门不放属下进去。属下说了有急事要禀; 他也不通融; 口口声声说着他家夫人交代了五爷未醒之前不得放任何人进院。说不通,属下只好硬闯,可惜没有本事打不过他。玄镜门怎么连个看门的身手都这么厉害……”
陈河想起顾见骊说“我杀过人”时的淡然模样。他微微抬首,眯起眼睛望着咏骊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