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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不知已经过去多少天。
刑部的地牢,与世隔绝,像是另一个天地,一个与地狱相接的天地。
她静静地坐着,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幸而那天容蓟及时派人来将薛逸支走,否则,自己就算不死,也得被打个半残。
她相信,容蓟已经开始在替她周旋,只要这件事交给他来办,就一定没有办不成的。
那个人,向来凉薄狠绝,这是一个对付端王的绝佳机会,就算不为了救她,他也一定会把握住。
这便是她无条件信任他的原因。
那个人,永远都理智的可怕。
因为理智,所以她不怕他失败。
成大事者,必要心志坚毅,无论是端王,宁王,还是贤王,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牢门外,忽而有脚步声响起,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苏墨钰,这么多天过去了,不知你可有想清楚?”
她坐姿不变:“我从一开始就想得很清楚,这一点,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薛逸狞笑着:“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转过身,一边朝牢房外走一边吩咐:“把他带去刑室。”
刑部的酷刑,全天下的人没有不害怕的,什么梳洗,剥皮,断椎,灌铅,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进了这里的人,就算最后能平冤昭雪,出去后也等同废人了。
说不害怕是假的,想到自己今后有可能会变成一个残废,她就恨不得立刻找块石头撞死拉倒。
“你放心,我不会用那些血淋淋的酷刑,毕竟你还得去大理寺接受公审,断条胳膊少条腿实在不方便出席。”薛逸噙着一缕“宽厚”的笑,命人将一根根削得尖利的竹签拿来,随手捡起一根,“都说十指连心,我一直不太明白,到底什么才叫做十指连心,正好,苏侍郎可以为我示范一下。”命人将她牢牢按住,尖利的竹签自指甲顶端一点点插入。
苏墨钰瞬间便感到眼前一黑,揪心刺痛,无以言表。
“唔——”不想在薛逸面前示弱,但因为极度的疼痛,还是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薛逸见状,越发欢愉,手上唯一用力,竹签又刺入了小半寸。
额上渗下豆大的汗珠,疼痛让她迫切地想要骂一句脏话,可别说是骂人,她现在连呼吸,都觉得无比困难。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薛逸又拿起一根:“你还有九根手指,足够你考虑了。”
苏墨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冷冷睇向薛逸,嘶哑着嗓音:“今日你施加在我身上的所有痛苦,我势必也让你尝试一遍。”
“死到临头还嘴硬。”薛逸冷着脸,再次拿起一根竹签,狠狠刺入苏墨钰的指尖。
几乎疼得死去活来,她红着眼睛,把痛苦的呐喊转为狂笑:“死到临头的人是你!不出十二个时辰,你、薛逸,必定人头落地!”
薛逸拧眉,苏墨钰这番话说得实在笃定,虽然认为她只是在危言耸听,故意激怒自己,但不知怎么的,竟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恐慌,伸手去拿第四根竹签,却因为太紧张,怎么都捡不起来。
苏墨钰看着他,毫不客气地讥讽:“薛侍郎最好想明白,待你临死前,有什么遗言要说,免得时间不够,来不及细想。”
“闭嘴!”薛逸怒不可谒,一扬手将她身子打得偏向一旁,气急败坏地抓起竹签,抵在她的脖颈上:“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苏墨钰似乎丝毫不在意他的威胁,一边沉沉喘气,一边道:“薛逸,你若真有这个胆量,我倒要佩服你了。”
是,他的确不敢杀她,至少没有端王的命令,他还不敢动苏墨钰。
但看着苏墨钰那张得意嚣张的脸孔时,滔天的愤怒便开始在胸腔中燃烧。
他在笑话自己,在用一种最轻蔑,最不屑的眼神讥讽自己。
明明已是阶下之囚,他凭什么!
“好,好,你赢了,我的确不敢杀你,因为我不想让你死得这么轻松!”他坐回原位,扯过苏墨钰的另一只手:“现在只是开始,等我将十根竹签全部刺入你的手指,你才会明白,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一根一根,当薛逸将第十根竹签,插入苏墨钰的小手指后,刑室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动,他吓了一跳,下意识从椅子上站起来:“怎么回事!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牢头笑眯眯跑进来,替他解惑:“回大人,是太子殿下带兵来捉拿您了。”
“什么?”薛逸脸色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