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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月台上,转身看到他的老朋友,这是他们在匹兹菲德可怕的那一天分手之后,第一次见面。
「迪昂,」他说。
当年胖呼呼的迪昂,如今已经转为一身壮硕。他穿了一件香槟色、四颗扣子的条纹西装。粉紫色的衬衫是白色领子,跟血红底、黑条纹的领带形成鲜明的对比,脚上穿了黑白双色尖头系带鞋。如果找个眼睛不好的老人,要他在一百码外指出月台上的帮派分子,他颤抖的手指一定会指向迪昂。
「乔瑟夫,」他拘谨而正式地说。然后圆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又把乔抱得离地,这回是从正面抱,而且双臂箍得好紧,乔都担心自己的脊椎要折断了。
「很遗憾你父亲的事,」他低声说。
「很遗憾你哥哥的事。」
「谢谢,」迪昂说,带着一种奇异的开朗。「都怪那些罐头火腿。」他放下乔,露出微笑。「早知道就帮他买两条猪了。」
他们在热气中步下月台。
迪昂接过乔手中的一个手提箱。「老实告诉你,当初左撇子道纳在蒙特娄找到我,说裴司卡托瑞帮要我来替你工作,那时我还以为是骗局。但接下来他们说你跟那老头一起在坐牢,我心想,『如果这世上有人能迷倒那个恶魔,那就非我的老搭档莫属了。』」他粗壮的手臂揽住乔的肩膀。「能再跟你重逢,真是太棒了。」
乔说,「很高兴在外头呼吸自由的空气。」
「查尔斯屯那里……?」
乔点点头。「或许比传说中还糟。不过我找出办法勉强过下去。」
「我相信。」
停车场里的阳光还更亮烈,从碎贝壳地和汽车上反弹,乔一手遮在眉毛上,但没什么帮助。
「基督啊,」他对迪昂说,「你还穿了三件头西装。」
「秘诀在这里,」迪昂说着来到一辆玛蒙三十四型汽车,把乔的手提箱放到碎贝壳地上。「下回去百货公司时,把所有合身的衬衫全买下来。我一天要换四件。」
乔看着他的粉紫色衬衫。「这种颜色的你找得到四件?」
「有八件呢。」他打开后车门,把乔的行李放进去。「只要走几个街区就到了,不过天气这么热……」
乔伸手要开乘客座旁的门,但迪昂抢先了。乔看着他。「你别闹了。」
「现在我是你的手下,」迪昂说。「乔·考夫林老大。」
「少来了。」乔摇头觉得荒谬,然后爬上车。
他们驶离火车站时,迪昂说,「伸手到座位底下。你会找到一个老朋友。」
乔照办了,摸出来一把萨维奇点三二口径的自动手枪。握柄上有印第安人头像,枪管三寸半。乔把枪放进他长裤右边的口袋,告诉迪昂说他需要枪套,有点不高兴迪昂竟没有想到要带一个来。
「你要我的吗?」迪昂说。
「不用了,」乔说。「不要紧。」
「我的可以给你。」
「不用了,」乔说,觉得要花点时间才能习惯当老大。「我只是想赶紧要一个。」
「天黑之前,」迪昂说。「不会再晚了,我保证。」
这里的车阵移动得很慢,就像其他的一切。迪昂开着车驶入伊柏市【※伊柏市(Ybor City)为紧邻坦帕市中心的东北边地带,虽名为「市」,其实只是一个区域名。伊柏市因雪茄制造而兴起,是传统上的拉丁区,向来以多元种族与文化着称。】,天空不再是一片死白,而是被工厂冒出来的烟染成一种红褐色调。雪茄,迪昂解释,构成了这一带街坊。他指着那些砖造建筑物和高高的烟囱,以及比较矮小的建筑物——有些只是散弹枪木屋【※散弹枪木屋(shorgun shack)指的是一种正面狭窄、侧面很长的房屋构造。屋内没有走廊,房间是一个接一个排成长条形。此建筑形式于南北战争末期出现,随即传遍美国南方各地。】,前后门都开着——里头的工人正躬身坐在桌前卷雪茄。
他迅速念出一堆西班牙文名字——艾尔·瑞罗荷和古耶斯塔—雷、布思提优、赛乐斯提诺·维加、艾尔·帕莱索、拉·皮拉、拉·特罗查、艾尔·纳兰哈尔、裴菲克托·盖西亚。他告诉乔,所有工厂里最受人尊敬的职位就是朗读者,他会坐在工坊中央的一把椅子上,朗读伟大的小说给辛苦的工人们听。他解释雪茄工人的西班牙文叫tabdquero;那些小工坊是chinccal,或英文称为鹿眼;而烟囱飘出来的食物气味则大概是bolos或empanadas。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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