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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一意地看着它长大,不再一个人寂寞。
婚礼上,这个曾经逃跑的新娘对每一个到来的人和颜悦色地微笑。
十个月后,她生了一个孩子,如你所知,那孩子被叫做童童。
第八回 苏(1)
童童第一次见到苏是在澹川市七马路上的一家教堂。
那时我没有告诉童童那个穿黑颜色衣服并且转过头来对我们微笑的年轻女人就是苏。在我第一次见到苏之后,就觉得这是一个奇怪的,无可描述的女人,她的身上充满了悖论与迷惑,我搞不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曼娜说苏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我第一次搬进这所大房子的时候,苏神秘得像个传说中的女巫。
她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架,一脸仁慈地说 :“主啊,保佑这孩子吧!”
我说:“我才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上帝呢!谁也不能保佑谁!”
她说:“魔鬼一定是附上了你的身体。孩子,你需要拯救??”
我说:“上帝在哪儿?”
她说:“上帝无所不在,他知道世界的一切善良与邪恶。在上帝的世界里,魔鬼将无所遁逃,上帝布下天罗地网,将魔鬼孤立,使其置身于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之中??”
我身上刮过一阵冷飕飕的凉风。
此后的一些天里,苏断续着给我讲了一些《圣经》里的故事,基本上是旧约故事。我渐渐听得入了迷,回学校的时候也给童童说些,她抽了疯一样对这个叫苏的老修女兴趣盎然,声称一定要拜访一下这个神秘女人。
我带童童去见她的那天,她穿着有精致的金色花边的吊带裙,一手捏着水果刀,一手给我们拉开门,脸蛋上贴了两片才切出来的新鲜的黄瓜片,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童童口无遮拦:“啊!修女也疯狂!”
尽管如此,和浑身迸发着青春活力的童童相比,苏还是苍老了,这让她那天有点儿郁闷,以至于在晚上的时候多喝了几杯酒,之后的光景里,一直到深夜,她坐在我和童童的对面开始了冗长的叙事,我和童童面面相觑,多少有些穿行于现实与虚构两重世界之中的奇妙感觉,因为苏的故事似乎暗合了此前童童所做的叙述,尽管她未曾提起过名字,但我还是有意无意地把两者焊接在一起,整个的故事就变成了下面这个样子。事实证明我没错,一年以后的褐海,我再次看见了苏,她一身火红,站在马路对面扇一个叫张建国的男人嘴巴,耳光响亮。
苏和那个叫张建国的男人的爱情故事就这样缓缓地拉开了序幕。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有点儿卑鄙,苏不敢见夕,两个亲密无间的小姐妹分崩离析,她有力地记住了一些坚硬的日子,她是很早很早就觉察到自己对张建国的好感,从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起,可她一直试图说服自己,掩耳盗铃一般生活在他的边缘,因为夕的牵连。
所以,当夕成为一名落荒而逃的新娘时,她的内心充斥着荒凉又焦灼的矛盾。在夕出逃的那个下午,她郁郁葱葱的欲念终究壮大成林,在张建国汗水浸渍的脸上,她触摸到了羞辱、委屈以及不甘,孩子般的痛苦、麻木、抽搐。瞳孔萎缩暗淡地矗立在春天的出口处,风呼呼吹过,掀起了衣角。苏知道这是乘虚而入的最佳时机。她拉起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的张建国,一声不响地往回走,像对待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她让他觉得温暖、安全。
苏说:“别怕,有我在。”
张建国还不确信夕会逃跑,又问了一句 :“夕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
苏犹豫了一下,那句烂熟于胸的话冲口而出:“她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跟她死缠烂打?我——”
张建国说:“你什么?”
苏不管了,终于说了:“我喜欢你。”说完这句话,苏就麻木不仁地站在那儿,等待着张建国宣判她的死刑,或者无期徒刑。反正我都想好了,她说了,那么轻,却是掷地有声。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八回 苏(2)
人们还在教堂里等待着新人的到来,苏知道张建国将无力应付那些揣测疑惑的目光。她毅然提起落下去的裙摆,踢踢踏踏地向教堂跑去,张建国惶惑地看着逆光跑去的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冻结的土壤一点点温暖、化开,松软起来,及至许多年后,张建国也无法想象像苏这样天生一个热衷于嘻嘻哈哈的人如何板下脸孔来,向教堂里的牧师以及参加婚礼的人们宣布新娘失踪这样一个近乎荒诞的噩耗。
他一直在很远的地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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