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页)
良久,十分钟已经过去了,还是没有童童的踪影。我忍不住把电话打过去,她却关机了。
我顿时变成了一个一触即发的炸药包,随时有爆炸的可能。我怒气冲冲地出现在学术交流中心的门口,一个高个子俄国人站在那儿冲我神秘莫测地微笑,还有几个皮肤白皙的俄国女生蜷在地板上抽烟,颓废中又有点儿优雅,在我经过她们的时候,才眨巴下眼睛。似乎这个世界都与她们格格不入。
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很滑稽。我肆无忌惮地穿过他们,一脚就踹开了礼堂的门,一些人在跳舞,一些人则藏在角落里旁若无人的亲昵??几乎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间静下来,目瞪口呆地凝望着我。
我说:“童童,你在哪儿?”
话音未落,那些人又自顾沉浸到各自原来的状态中去,仿佛刚才的一刻不过是我的幻觉。童童不在。她走了。
“她同伊诺走了。”
从学术交流中心礼堂转身出来的时候,蜷在角落里的一个俄国女孩突然张口说。我望了她一眼,惨白的脸。我无力地说了一声:“谢谢。”
走出门口,就碰到了适才谈好价钱的出租车司机,他把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伸长了脖子问我:“走不走啊?”
我说:“走你个大头啊!”
他说:“小兄弟,刚才不是谈好了吗?要不——”这次他伸出了三根手指头,笑嘻嘻地说,“再少收你10块钱。30块钱去一次叶赫,偷着乐去吧你。走不走?”
我想了想就说:“走!到电台前停一下,接个人一起走。”
司机的脸上顿时迎来了春天,百花怒放,高兴地说了声:“好嘞!”他把车子一掉头,车门打开,长长地拉了一声:“小兄弟,请上车——”
。 想看书来
第三回 纪实与虚构(上)(1)
2003年的春天。我开始写一部没有名字的小说。它是送给童童的。写最开始的三千字的时候,童童很严肃地对我说她有一个建议。我当时正在为寻找小说切入点愁眉不展,就停下来,摆正了姿势。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楼下放着钢琴曲《致爱丽丝》。从窗口望出去,则是幼儿园,好多孩子在尖顶的红房子围拢的绿色操场上玩耍、嬉戏。幼儿园的阿姨站在中间,不时做出各种各样的手势和动作。
童童说:“先写一个女人吧。”
童童从未那么细致地跟我讲过一个故事。我一反常态地沉了下去,沉在水底,透过潮湿的水面倾听完了这个略显残缺的故事。之后,我的写作突然出现罅隙,现实透过它,涌入我密不透风的虚构之中。我成了一个无能的作家,瞠目结舌地看着故事在我的眼皮底下一点儿一点儿地旋转起来。
先说这个女人。她叫夕。
夕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她的眉心里长着一颗痣。很早的时候,一个跑江湖的算命先生见了夕,就对夕的母亲说,这小女孩生了一颗桃花痣。之后,便神秘莫测地微笑。夕的母亲问算命先生生了这样一颗痣,又能怎么样,是水性杨花还是*成性啊,还是会克了男人。算命先生见夕的母亲咄咄逼人,转身就走开了。
夕常抱怨若是母亲的态度谦恭一点儿,问清事情的原委,她也许这辈子早就找到一个好男人了。哪里像如今这般,找了一个废物。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泪光点点,一张薄薄的瓜子脸顿现几分怜意。不置可否,夕是漂亮的。在春坊街,也堪称西施了。年轻的时候,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人打她的主意呢!夕那时才不理会他们呢。夕是文工团的一个小演员,整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到单位里去吊嗓子,和文工团里的每一个女孩子一样,夕在做梦,满脑袋里装着的都是明星梦,想想,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事了,正值20世纪中国的80年代,国门才刚刚打开,即便是在闭塞的中国北方,也已经透露出一丝鲜活。生活的表层之下,似乎总有一种新的东西在蠢蠢欲动,人们都在经历着蜕变,撕裂以及确认和选择。
夕的一生或许与那个时代有关。可是这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夕的母亲对夕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结婚的大事了。”
说这些话,夕才二十二岁。正年轻得不可一世。夕的整个人,身体,思想都有一种蓬勃向上的力量与气势。她对母亲的落后与迂腐不屑一顾。
“没有对象,结什么婚?”夕反驳说。
夕的母亲说:“那还不好办?明儿就相去。”
“相对象?我才不干。现在是自由恋爱。”
不管夕同意与否,在她二十二岁生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