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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虽然是因她不尊师重道而起,可却没少了朝中御史和谏官的推波肋澜,高阳并不机灵,起先只当是自己倒霉。可长孙娴却在经过一番查证后,从当日挨了高阳打的那个方典学身上摸到卢智的线索,并在高阳出塔之后,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
高阳就算以前是欣赏且对卢家兄弟有好感的,可在知道她被关进塔里全都是卢智在背后一手策划,眼下没有立刻翻脸,已经是在长孙娴的再三提醒下才能忍住。
她称呼和态度的改变卢智自然察觉到,从那次生辰宴后他设计高阳被关起,就没想过能瞒住。
该有礼节已经周到,遗玉扭头看卢智,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便从他手里接过书袋将放着草莓卷的纸包塞进去,挎到肩上,进了屋,卢智背手站在门口,看着她同杜荷一前一后朝着窗边那列座位走去。
杜荷在第一排停下,放了书袋,并没有坐下,而是眼带担忧看向已经走到第三排的遗玉。
“殿下,快要上课了。”遗玉脸上挂着浅笑,低头对着正坐在她座位上,将矮案上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的高阳。
“撕拉”一声,高阳顺手摸过一本薄薄的字帖,看也不看立在身侧的遗玉,翻到中间部分,一手轻扬便扯下一页,这是初二来学时候,晋启德博士托人赠给遗玉的新字帖。
遗玉看着她五指慢慢并拢,将那残次不齐的纸张窝成一团,抬起胳膊轻抖了一下手腕,那团纸便轻轻砸在遗玉胸口处,又被反弹到前排那个学生的后脑上。
前排那个那学生缩了缩脖子,好像没事人一样仍是继续写字,长孙娴阖上书,高阳嘴角一扬,继续伸手去撕纸。
杜荷眉头一皱,还没等他开口,就见遗玉猛地弯下腰,白皙的小手五指张开,“嘭”地一下重重地盖在那本被摊开来放的字帖上,不但制止了高阳的动作,这般突然的举动,加上那一声“嘭”响,还让毫无设防的她捏着页角的手被吓的一松。
遗玉此举,莫说是一旁看热闹的,就是高阳也没有料到,她对遗玉的印象一直还停留在那个任她发飙摔杯子训斥,却不敢吭声,“畏畏缩缩”的小姑娘上。
高阳公主最近心情很不好,被禁足在尼摩塔中三个月,好不容易出来后,又被平阳公主抓包,拎到昭华府管教,忍气吞声地从昭华府出来,刚回宫又不知是哪里惹毛了皇上,被训斥一顿后,又被禁足在殿中,昨日好不容易撤了禁令,今天她来学里,本就是为了撒气来的。
其实这国子监中,能供高阳撒气的学生大有人在,可她偏偏挑上了遗玉,不得不说是因为昨夜长孙娴看似无意的几句话挑拔。
到底是刚刚“刑满释放”,高阳不会做得太过分,且现今遗玉是国子监的学生,不同先前的平民身份,能够让她随便胡来。这撕书和丢纸团,小小羞辱一下,不过个开头,后面等着遗玉的招数还多的是。
照着高阳她们的想法,遗玉是肯定不敢反抗的,就是个挨打受气的主,却不想这头还没开,在座的人就被她这一巴掌给震住。
教舍里静了片刻,看书的写字的假装闭目养神的,都齐齐把目光移到第三排窗边。
高阳看着死死地按在字贴上的那只小手,脖子一扭,斜眼盯着近到咫尺的那张小脸,一字一句道:
“你找死。”
目前为止,敢在高阳面前拍桌子的,整个长安城也找不出第五个来,因为能承受得了她脾气且能压得住她的,真没有几个。
坐在她们后面的长孙娴,眼中闪烁着奇怪的笑意,高阳被禁足许久,并不知道遗玉的变化,可她却是一连吃了几次瘪,清楚得很,今日带了高阳来撒气倒是其次,想看遗玉惹怒高阳才是真,却不想遗玉会那么配合,伏着卢智在,半点气都不肯受,长孙娴在暗笑她高估卢智的同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遗玉听到高阳的威胁,两眼轻眨了一下,将那本被撕去一页的字帖拾了起来,直起腰,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将那本字帖翻到第一页,双手拎到两边书角,递到高阳面前。
柴天薇坐的位置,刚好能将那页上几列清冽的字体看清楚:
“自老友处得见小姐三十七字,深有所感,故连日字帖一册,赠知已焉——虞永兴。”
教舍里的其他学生,只见遗玉在高阳露出发怒的征兆后,气定神闲地将那本被撕破的字帖在她面前举起,高阳神色一滞之后,便扭曲起来。
“你!”高阳握拳放在案上的拳头,眼中怒意饮胀,却强忍着不能发泄。
虞永兴,即虞世南,被圣上亲口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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