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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教授,讲讲您的爱人是什么样子吧!〃
他说完,终于抑制不住,一脸的笑,而下面的学生们,齐刷刷地,笑吟吟地瞧着他。
秦牧愕然,半晌才淡淡地笑了笑,
〃这仿佛不属于我的授课内容之列。〃
〃怎么不属于呢?〃第三排一个短发女孩子立刻接口,〃这关乎审美。而一个人对美的认知与感受,是可以在许多不同领域共通的吧?〃
一片赞同之声。
秦牧略微垂下眼皮。倏忽之间,是那个麻花辫子及腰的女孩子,在简陋的木制舞台,给台下稀稀落落只等着看随后的小品相声的观众旋转舞蹈………可她便就像是在最华丽的舞台上为最知音的欣赏者舞蹈一样沉醉;她的脸已然模糊,他再也看不清她的模样,然,另外一张脸,却居然还是十分清晰。弯眉,笑眼,扎得利利索索的马尾辫,望着他的时候,仿佛得到了全世界一样的,欢喜。
秦牧抬起头,窗外已经是初夏的深绿,春夏秋冬,秋冬春夏,竟然,离那段他曾经拥有那张笑脸,那份欢喜的日子,已经有13年了。
10年前再见,她已经不能在用那样的笑脸望住他,却曾经是风雪夜里车祸现场镇定而沉着的守护,是那一声一声,〃秦牧,坚持一下,不要睡,医生在这里。〃
甚至是,
〃秦牧,你放心。你太太很好,孩子也一定没事。〃
是病床边的照顾,是有点苦涩却如许温柔的笑,
〃我这么希望你能康复。我不是还对你放不下。我希望我以后有自己最好的爱情,只要那是一个值得我爱的人,我会全心全意投入地爱他。可是我想我偶然再回忆的时候,说起来你,哦,那是我爱过的一个男人,但是世事不尽如人意,我们没在一起,我找到了更合适我的人,而不是,想起来你,是因为消逝,一段不可弥合的伤。
我想有机会看到你发福,秃顶,无可乃何地抱怨儿子不听话,老婆太宠孩子的样子;我想有机会在自己也发福,长满皱纹,缺了牙齿的时候,碰见你,抱怨我们家的倔老头;我想有机会,在一个我们已经都不介意,甚或能拿幼稚的却真诚的,无奈的却甜美的,充满了各种错误,却已经不再需要为它们遗憾的过去开玩笑,互相挤兑的时候,再次碰见,然后,争着开口聊起来属于我们各自的一切。
秦牧,请你为我做这件事。〃
〃秦教授。。。〃
下面的学生齐齐地望着他,细碎的议论。
秦牧把讲义一件件地收起来,夹在腋下,指了指墙上的挂表,
〃时间到了。我知道学生一贯最痛恨的,就是拖堂的老师。〃
他说罢,径直地走了出去。
半小时后,他拿了那个从香港带回北京的,包装精致的硕大的盒子,站在第一医院普通外科护士台跟前。
〃请问,周明大夫在吗?〃
小护士打量他,〃你找我们主任干嘛?〃目光落在那巨大的礼物盒子上,摇头笑,〃你是他从前的病人吧?你们康复了就好啦,不用拿礼物来看他。他看过得病人太多啦,记不住的。每次病人再回来致谢,他都一头雾水。〃
〃我想,他记得住我。〃秦牧很笃定地道,〃而且我想,他。。。和他太太,也一定都很希望还能看见我这么好好地来给他们孩子送礼物。这是10年前的约定了。〃
小护士愣了一愣。面前的人已经不算年轻,然而肩背挺拔而面容俊朗气质儒雅这样的一个人,让她忍不住地颇有好感,完全没法跟‘自作多情地套瓷’联系起来。
她想了一想,点点头,〃周大夫今天出门诊,他没有一次门诊能扛住不加号,你等着吧,怎么也得12点半才能上来。〃
秦牧点头,对小护士说了谢谢,然后,开始看楼道里的宣传墙报。
期间,他听见了几次周明的名字。
一个30来岁的护士………看穿着应该是护士长了吧,大声地在一个显见有些耳背的老爷子耳边道,〃您老放心吧!是给您老伴儿换了大夫原先的大夫出国访问,临时换的周大夫。但是可绝对没往差了换!您要不让您孩子去打听打听周明大夫?那可多少人想排都排不到啊。这不是就确实因为您老伴儿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所以这个手术不好做,周大夫才接过来的吗?………啊?周大夫是不太老,大爷这大夫手术做得好不好可也不在头发有多少根白的您说对不对啊?〃
秦牧想起来许久之前,自己住在这里的时候,集团老总亲自来看望,对于那个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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