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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目光凝固,什么也看不见,在水流不断的白色声音中,有时会有蓝色的闪烁。然后,就必须重新走上小路,回家。我再一次咒骂雕像,经常还在它的脚下撒尿。那已是晚上,我走路走得非常艰难。有时候,我以荆棘为借口,开始哭泣。
森林可以与城市一样空旷,一样秩序井然。它可以与城市一样,成为一个令人放心、踏实的沙漠。只需要一些同样本质、同样大小的树,根据一个明确的分割,种植在一块水平的地面上,形成大片长长的矩形,由荒野之地分开。透过前面矩形中树干大致平行的线条看去,每一个矩形都既显示出一个距离和一段年轮,一个躲过了时间与空间的外表和高度,又将时间与空间混合在一起,直叫步行与记忆都感到绝望。要想看到这座森林,必须保持一动不动,或者被一列火车带走,而且从早晨开始,就等待夜晚的降临。也许还需要下雨,那样的话,就经常是些突然降临的倾盆大雨,其接连不断与中间的间隙,都可以证明森林的傲慢,并将这一傲慢用透明、发出声响的线条重新表现出来。这些大片的雨水的雾线,就像是帘幕的折皱,让空气也变得悲哀。有时,雨水重叠在一起,让天空变暗,好像与森林作战,要摧毁它;但是,当它们放弃森林之后,淋湿了的树干开始闪亮、冒烟,突然涌现出一种愉快,就好像必须有另外一种过度的情感来弥补前一种的过度。但是,一般情况下,树与雨水互相应和,相互间不带任何亲近感,于是,可以连续在这片森林与这场大雨中生活好几天而没有任何感觉,因为它们完美无缺的秩序可以排除回忆和它的随机性。
这些秩序井然的大片森林就是理性的森林,我一直以为,以它们的冷峻,它们可以将我从焦虑中拯救出来,但是,今天,我觉得这是一种并无太大效率的拯救。我以为可以将这一理性像一张网一样撒出去,这一令人如此不知所措的的世界将被它规则的网眼罩住,会在里面成为被打败的囚犯。我从心底里依然如此想,但我已经不再期望。没有任何一个方格、任何一张网,任何一个网络,可以罩住这个喧哗、沙子和水的世界。
如今发生的,是白天不愿意终结,它无限制地延伸,没有色彩,甚至没有光线,与夜晚一样令人难受,但是没有深度可以坠入,没有深井可以坠落。我开始怀念幽暗与黑夜的焦虑,因为,到最后,总会将我扔进一种愚蠢的睡眠之中。没有终结的白天不断地推迟睡眠,弄皱床单,在上面用长长的、汗津津的痕迹描摹出我的身体,将它们潮湿的体积变成暴风雨前后的宁静,我的勇气也被捆绑在里面,一切在里面都显得可笑:我敢于看我自己的努力,我封闭的希望,还有我那没有理性的花园的梦。我僵在那里,成为我不能驱赶走、也无法组织起的思想的囚徒,在毫无撤退之意的一半的白天之中,我恐惧地对自己说,它就是最终的现实,我穷尽一切办法也终究未能逃脱的现实,我开始后悔诅咒了黑夜和夜色中的时间,因为它们至少是可以通向梦的,并在光线中终结。这些重复的周期让我安宁,好像那些转马的重复周期,就像在孩提时代,总是看到母亲出门又回家,并学习什么叫痛苦,什么叫欢乐。时间的绵延,在叶子与空气的静止中无尽的绵延,那是不可辩解的失败与流放,远离所有一切:世界、古老的记忆和孩提时代苦涩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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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记忆的群岛第二部分(2)
记忆陡峭的壁面囚禁着一片黑色的水。在它被太阳和霜晒干的河岸的秘密中,没有任何活着的东西。这是一泓无法想象其深度的湖水:它那垂直的河岸没有理论上的相遇点,它让视觉无法看透,也让思想无法把握。在这片水中,究竟有什么样的生灵在里面存活,什么样的鱼,什么样的生命周期缓慢而古老的两栖类动物,什么样的原生动物,也许只是中断了繁殖?它们靠什么为生?空气无法进入静止的表面,水的边上只是锋利的石头。也许,有时会有一只迷失了的鸟儿在上面飞过,并落下一个爪中的猎物甚至只是粪便,落下的时间足以让它变干:在这样一种艰难环境中,有谁可以生存?那一定是一潭死水,只有无穷无尽的陡壁给它带来的形状,一片不可能在里面游泳的水,因为只有冒着晕眩和坠落的危险,才能到达它,而且只有永不回归的沉浸才可以进入它。很可能,存在着好多这样的水面,互相都不知对方的存在,但是,最可能的是,大多数记忆的坚壁形成了那么狭隘的山谷、那么深的断裂,所以很难相信这些水面是由细小闪亮的溪水形成的,并由它们将水流引向河流、大河和海洋。
况且,难道溪流可以接二连三地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