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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经历和创造了几千年的文明史,一种使社会安定的思想方法,还是没有得到有效的积累。因为这说到底属于人心之学,而人心是最富于变化的;而且每个时期面对着各种复杂的情形,人心又大为不同。人性是各个时期都相近的,即孟子说的“性相近”;可是亚圣还说过一句话,即“习相远”。这些人性的习气习性是因时因地而变化而组合的,于是经过了新的变化组合之后,一切也就大不相同,不好掌握了。从历史上看,无论多么好的思想和崇高的品质,都会有人批判质疑;无论多么伟大的设想,都会被挑战和争论,最后或者被搁置、或者被推翻。即便连圣人孔子的“仁”和“义”,也几乎弄到了不能立足的地步。由此看,思想和伦理范畴的东西是最不容易积累的,它的不能积累不能进步,也就导致了其他,比如战乱和种种人祸,全都来了。人祸从来大于天灾,这是人类历史得出的又一个结论。在人祸面前,人类千辛万苦积累起来的财富,甚至是一个传递了几百年的王朝,一夜之间就被扫荡一空了。
有人还曾经将逃出“周期率”的希望、将国家强大的希望寄托在科技的振兴上。表面看这似乎是一条捷径,进步的科技会直接强国强军,而国强则不败,民富则安宁。其实际却远远不是如此,有时甚至相反。因为科技决定不了国力投放的方向,它只能加强国力;如果强大的国力用反了方向,国家和民族也只有加速失败,甚至毁灭这么一条路。事实上,人类的科技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发达,也从来没有面临着今天这样的灭顶之危。人类正企图从自己的毁灭之剑下边赢得逃生的时间,这就是对核战争的全力遏制。今天的世界各国在阻止核战爆发上所花掉的时间与精力,更有财富,大概早就难以计算了。而且最主要的是,科技是一种可以得到有效积累的东西,它将或快或慢地一路向前,即便像第二次世界大战那样的大灾难,也依然如故。核能的飞速发展期,恰恰在全世界打得不可开交的上世纪三四十年代。
正因为思想伦理范畴的东西最难以积累,财富与国家的强盛也就难以持久,甚至连较长时间的保存都做不到。聪明的国君于是就千方百计地积累思想,想象治国的各种办法,如齐国的稷下学宫的建立,就是人类历史上最引人注目的一个创举。这场人类历史上的思想家大聚会,前后经历了一百五十余年,规模不可谓不盛大。但这种大积累的努力同样失败了:在齐国畸形繁荣的物质追求当中,在不可阻挡的享乐奢糜的浪潮中,这个学宫逐渐给挤到了边缘,最后给挤垮了。从此,几乎再无人尝试这种从形式到内容的思想文化的大积累了。而且具体到稷下学宫,那里面派别林立,各种不同的学说吵翻了天,几乎不是在讨论,而更像是在打架,这就更进一步加重了思想和文化,也包括伦理和道德这一类东西,它们到底能不能得到有效积累的质疑了。
从怀疑积累到厌恶积累、仇恨积累,于是就走到了秦国的焚书坑儒这一步,有了这样极端的例子。
看来思想与文化的积累才能最终确保物质的积累;而思想与文化的积累是一个更复杂更艰难的过程,它的曲折性与冲突性会出人预料地巨大。但人类如果没有足够的耐心与恒力,不能去继续发展这种积累,等待人类的只会是更大的浩劫。人类的坚忍和宽容、对物质主义的警惕和反思,大概是确保思想文化积累的一个最基本的前提吧。
秦始皇的修陵与现世情结
(见原书第七章之《残忍与气派》)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是孔子的弟子曾子说过的一句名言,它前边的连句是:“鸟之将亡,其鸣也哀”。孔子和他的弟子说过了多少漂亮话,而且总是那么含意深远,咀嚼不尽。这里说的是人生走到了尽头,一切都放得下了,再没有强烈的欲望左右他了,他于是才有可能回到孩子一样的本真和实在,会对世界充满友善。这也许说到了人性的根柢上吧,我们发现西方也有个临终忏悔的仪式,大概也是建立在“其言也善”的可能性上,在“人之将死”这个基础上。观察一个王朝一个国家,也像观察一个人一样,要看看它在最后那个阶段的言与行;观察一个帝王一个国君,看看在他死亡的前后,他和他的国家里发生了什么。这真的是很有意义的、特别的时刻。
秦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