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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调,人群潮水一样地朝大光楼涌去……
马长山催促说:“开漕仪式马上就开始了,咱们快过去吧。”
陈天伦愣着没动,马长山却甩开大步朝大光楼的方向走去。
※※※
一个黑衣女人像个幽灵似的飘了过来,贴在了陈天伦的身边。土石两坝的人都涌向大光楼了,一时间岸边显得格外的清冷空旷。陈天伦和一个斛头、两个督管站在漕船旁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上船人家又不允,像几捆在市场卖不出去的秫秸一样干戳着。那样子一定非常尴尬,非常可笑。
黑衣女人已经离陈天伦很近了,她那蓬松的发梢儿已经扫在了陈天伦的脸上,连口中的气息他都嗅到了。陈天伦一惊,扭过头来:“唐大姑,怎么是您?”
唐大姑冲着他神秘地笑着,只是不说话。
陈天伦问:“您来干什么?找我有事吗?”
唐大姑还是微微笑着,两只神秘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天伦。
陈天伦心里有点儿发毛了。在这漕运码头上,唐大姑自称是半神半仙、半人半鬼、半巫半医的角色,她的诡秘的行为和疯疯颠颠的语言,谁都觉得有点儿神经紧张。
陈天伦说:“开漕了,您还不去看看?”
果然,唐大姑又说起了那近似谶语的疯话:“开漕开漕,一网打不尽,二网没捞着,三网四网把命逃……”
陈天伦有点儿沉不住气了:“唐大姑,您说什么呢?”
唐大姑说:“开漕啊,我在说开漕呀,你不是军粮经纪吗?经纪经纪,有惊有悸,经纪验粮,前面是虎,后面是狼……”
陈天伦问:“唐大姑,您是说我将有灾祸,是吗?”
唐大姑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祸里埋着福,福里藏着祸,要想躲过祸,快点儿查出错……”
陈天伦今天也真有点儿走火入魔,不知道为什么,他认为唐大姑是来帮助他的。他虽然听的是一片疯话,却在努力领会,细细琢磨。他觉得今天事情很蹊跷,蹊跷事肯定会遇上蹊跷人,蹊跷人肯定会有蹊跷的办法。马长山突然替他取粮样儿,他总觉得是一个大陷阱。可是他又不知道这陷阱里埋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这陷阱有多深多浅。凭着他多年在码头上耳濡目染,也凭着他多年受祖父、父亲的言传身教,有一条警戒在时时提醒着他,那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事情突然又紧急,他来不及回家跟父亲商量,旁边也没有人能帮他的忙,既然唐大姑来了,他一定要在唐大姑这里讨到教益和办法。
陈天伦急切地问:“唐大姑,求求您了,您快告诉我,错在什么地方,到哪儿去查错?”
唐大姑却走了,走得也像来时那么飘渺而神秘。来的时候没有一点儿声息,走的时候也没留一点儿踪迹。说走就走了,说消逝就消逝了。
唐大姑虽然走了,可陈天伦却不能走,第一次当军粮经纪,第一次抽签验粮,即使不干个漂漂亮亮,也不能招惹灾祸。唐大姑说让他快点儿查出错,错在哪儿?错在马长山取的粮样儿吗?
陈天伦在想着,我该怎么办呢?
※※※
甘戎是骑着快马赶到漕运码头上来的。兰儿找不到,她只好先把兰儿的父母亲送回去了。回到京城,她连家都没有回便连夜往回赶。她就是为了看开漕来的,开漕仪式她一定要看。不仅仅是为了看开漕仪式,兰儿就是在一个大庙会上丢的,开漕比庙会还热闹,什么人都可能出现。说不定能找到那个劫持兰儿的人,或者发现一些什么线索。这些天甘戎急是急,可是却没有失去理智。她一直在想方设法地寻找着兰儿。
她赶到大光楼前面的时候,正好赶上开漕仪式开始。仓场总督的衙役见甘戎飞奔而来,忙上前替她牵过马。于是,甘戎气喘吁吁地钻进人群,朝大光楼前面挤去。
外面围着看热闹的百姓,里面站立着数百名大小官吏。大光楼前已经没有甘戎的立足之地了。她朝四下看了看,竟然悄悄地溜进大光楼,上了二楼。
二楼四面都是窗户,放眼望去,前面是大运河,河面上万船骈集、桅帆蔽日。脚下便是黑压压的人群,形形色色、拥拥挤挤,看得清清楚楚。而大光楼的后面,则还有两处非常醒目的建筑。靠近一些的是通惠祠,由于它是纪念吴仲的,当地人都叫它吴仲祠,祠堂不大,像一座小庙。
原来的漕运码头在张家湾,元代郭守敬引昌平白浮泉入瓮山泊,再沿长河入积水潭,引一条闸河直通张家湾。南来的漕船可以直接驶进积水潭,舳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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